霍秀芝抬起脚勾来一张小凳子,轻轻的坐下哼着小曲轻摇着他,看着他那一动不动的长睫毛,满脸的欢喜。
刘娜和刘顺也围了过来,看到刘泽睡着了,就伸过手要去触碰他的脸,他的睫毛。
但被母亲嘘声制止了。
霍秀芝觉得自己这一天啊,过得当真是跌宕起伏,心脏病都快给吓出来了,现在回想后背都冒冷汗。
大队在喊自己过去的时候,她就大致预料了会发生什么事。
自家院里虽整天小孩不断,但走之前她都和屋里的人商量好了,刘娜也吩咐了,为了防患于未然避免突袭,让她绝不许喊自己。
可就在刚才,在刘娜跑过去喊小儿子的时候,她人虽躲在了东屋,但心却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期盼着这个虎头虎脑的闺女别搞事情。
好在闺女脾性大又好打发,用两毛钱成功的将她支走了,算是解决了问题。
而那还不是最让她担心,最让她担心的是怀里的这个。
当她发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时候,心瞬间凉了半截,心想着他会喊自己,在他张嘴的时候,自己下意识的条件放射便搂着刘顺往屋里躲。
进了屋,那道熟悉的喊声并未出现。
直到那道熟悉的喊声出现时,她忍不住的往外面看。
她看到了刘泽,看到了他抬着头喊妈,而对象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妹妹。
她听了她们的对话,她震惊,她简直是没想到,也不敢想,因为那对她来说是极大的奢望。
在生下他的那一刻,他就死了,那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害死了他。
那天,她心碎的一塌糊涂,无法原谅自己,她披着被单,跪在鹅毛大雪的雪地里对天求应叩头,只愿他能活下来。
她暗许,即使让自己折三十年的寿命,自己都心甘情愿。
最终他真的活下来了,老天有眼,虽然他和其他小孩比有些特殊,但她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只要他还活着,那就够了。
感受了刘泽的鼻息彻底平稳了,霍秀玲起身,抱着他进了东屋,将他轻轻的放在了大床上,给他盖上了一层毛毯,将刘娜和刘顺赶走后,她才和霍秀玲出了东屋。
知道刘泽在东屋睡觉,西屋做事的长辈们也都尽量的不再闲聊,三间房里,一时间静的仿佛只能听到剪刀划破皮子的声音。
堂屋的小四方桌,
霍秀玲拎着茶壶到了一杯茶放到了霍秀玲的面前,自己找了个凳子做了下来。
“秀玲,你好好给我说说,泽在咱家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话的。”
霍秀玲捧着茶杯,看着满脸洋溢着喜悦的大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不该说什么,最后索性不说,低头看起了杯子里往外冒腾着热气的茶。
“发什么呆啊,姐问你话呢。”霍秀芝从霍秀玲手里拿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后,便像个小孩子似得凑近了霍秀玲伸手抓着她的手急切的道。“快告诉姐啊。”
霍秀玲抬头看着眼睛发亮的霍秀芝,欲言又止的开了下嘴唇。
她很想说,刘泽可能是被鬼上身了,可自己又没有证据,再返回来要是再吓着姐姐他们一家,那以后自己哪还有脸再过来。
你要是说他不正常吧,人家快三岁了的小孩都在张口说话会走会跑了,可要是说他正常吧,但一回想他说的那些话。
什么西游记是一个和尚带着四个不是人的家伙去旅游,这是小孩会说的话吗?
像他那么大的能看懂西游记嘛,就连自己都没咋看明白怎么一回事呢,他能懂?
总而言之,刘泽今天的行为上,和在家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反常态。
在自己家时,那不说话倒像是个孩子,可一但话多了,就像个有一些阅历的大人似得。
懂得比你多,说的你还不懂。
“你倒是说话啊,你是想急死我啊。”
霍秀玲内心十分的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在她绞尽脑汁的去想如何编辑逻辑的时候,她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刘泽被救的那天晚上,想到了小弟曾站在床上伸手指着刘泽说的那句话。
“大姐。”
“嗯。”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