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
他直觉,有林穂在,道观绝对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林穂起身:“那就先这样,他们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一步。”
说罢,不等方道长做出反应她推门往外走。
太好了,终于摆脱那几个小屁孩了!
她要赶紧回去看话本子。
刚走出几步,她就瞥见不远处凉亭中的沈识檐。
坐在轮椅上,周边空荡荡的,风雪簌簌地落模糊了他的轮廓,一个人的背影略显孤独。
这小孩大抵是觉得自己不合群,跑这来仰望天空了。
林穗瞧着他冰天雪地不去寺里躲雪,偏偏学那非主流似的来这里伤感,不由加快脚步走到他身旁。
林穗不用猜都知道沈识檐心里那点小揪揪。
“45度仰望天空,让眼泪流进心里。”林穗突如其然来了句,凉亭中,正在伤春悲秋的沈识檐吓了个激灵,微微抬头望向声音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45度是什么东西,但沈识檐感觉怪有道理的。
她说的话向来挺有道理。
林穗拍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贱人会笑。”
【不是爱当非主流?我这非主流语录不得拿捏他?】
这句话沈识檐听懂了,他感觉有点尬了。
还有!他没有哭!
“我没有哭!我才不像墨云池,动不动就哭鼻子!”沈识檐将头别到一边,弱弱反驳。
【丫头,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沈识檐:“……”什么丫头?我很像女孩吗??
“好了,早点进屋,别成天跟个非主流似的,早就过时了。”林穗拍了拍他头上的雪,“明日我过来送汤药,你只要乖乖喝药,不出几日定能痊愈。”
沈识檐冷哼一声,小声嘟囔,“骗人。”
林穗耳力是何等的过人,自然而然全都听到了。
【嘿,这小孩】
她抬手指着不远处在厢房门口的方道长,“总说我骗人,这个老登会算命,不如叫他给你算算,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就算你日后当不当得大将军吧。”
沈识檐茫然看她,“神棍的话哪能尽信?”
“他是老登,算不得神棍。”
沈识檐:“……”
【偶尔信一两次也算心理慰藉,而且有一说一那老登算的还挺准】
陡然被林穗指到的方道长暗道不好。
指他干嘛?
方道长在厢房门口进退两难。
紧接着就见林穗推着沈识檐,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雪厚半尺的地上可见两道车轱辘印子。
厢房内烛火熏熏,沉香袅袅,见方道长还站门口吹冷风,林穗提醒:“快快快进来,这位是沈将军之子,日后在你门下四舍五入算你半个弟子了。”
她熟稔地给自己倒杯茶暖身子,“你们那六爻不是可算天下事,你施展一二,叫他开开眼界。”
沈识檐双手抱臂又是一声冷哼。
方道长这么一咂摸好像也是,这沈将军之子日后算他半个门内弟子,多费些口舌也未尝不可。
趋利避害一番后,方道长摸摸自己的胡子,开始高深莫测夸赞:“金甲壮躯,踏沙场无畏途,千般险经天纬地之勇,献予国家邦。”
【该说不说做他们这行的没点文化,不会看人眼色都不行啊,这夸人的话真是张口就来啊】
沈识檐眼睛亮了亮,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我日后那么牛逼??”
这副高大威武霸气的形象,倒是符合他现在心目中所幻想的,嘿嘿。
方道长:“……”
牛什么东西?粗俗!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