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李府而言,简直就是侮辱!
一两银子买个美妾,那可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脸吗?
塞牙缝都不够。
跪在后面的候三心脏都漏了半拍。
这下啥都抖出来了!
他的小命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没办法阻止这开弓箭。
楚臣阅遍不少人,看着李寻春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再看旁边的候三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心里也猜出来了个大概。
对李寻春而言,二十两银子确实不算什么,但对候三来说,二十两银子可是巨款!
那十九两银子,肯定被候三黑吃黑了。
怪不得那鳖孙一谈欠条,就开天价利息,要的就是不想把欠条拿出来!
他绝对不能便宜了这等小人。
“是多少银子的本金,欠条拿出来一看便知。”
他冷笑一声,字字珠玑,不卑不亢,更是让为首甲士孙现高看了他一眼。
孙现只是听说,楚臣只是个曹隶,蚂蚁大点的小官,一朝被县衙提拔,他带着兄弟们来追随,也只是抱着造福百姓剿匪成功的心。
可没想到,楚臣的表现真是超乎了他的预料。
出身草衣,面对权贵如此冷静,这可不是常人的气度。
李寻春心底有怒,但却不敢发。
若是平常,他早就把楚臣丢到巷子里喂狗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在他身后,有足足五十甲士!
“候三!欠条拿出来!”
他一脚踢到候三身上,差点没把凉透了的候三踢翻跟头。
候三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敢动。
“老爷……”
李寻春怒极,找出几个小厮把候三的裤衩都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出来一张揉皱的黄纸。
“欠条…一两?!半月为期?”
念出来的字,差点夹了他舌头。
他的话清晰的钻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楚臣把一两银子往候三怀里一甩。
“白纸黑字,你们难不成还想抵赖?”
“一两银子,明明白白的还给你们!”
随后,他一把拿过李寻春掌中黄纸,顷刻间撕碎。
“今日欠条已消,日后,你们李府再也不能拿此事说事!”
说罢,他便带着五十甲士浩浩荡荡的离开李府。
李寻春眼看着碎纸如雪花般散落,心里不知是说怒还是恼。
说恼,是失了美妾。
说怒,是今日颜面尽失,竟然败给了死对头的儿子!
他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但罪魁祸首已不见了踪影,唯一能怪的,还是他身为一家之主,管不住一个下人!
“候三!你好大的胆子!”
李寻春的怒音早已被楚臣抛之脑后,他目光长远所及,必是号令千军乘江令马,一个小小的李寻春自不放在眼里。
如今他浑身统共十九个碎银,想起家徒四壁茅草漏顶的家,屋里还有个嫩肤细软的人,楚臣心底不禁柔软。
在县里西街绕了一圈,花了三两碎银买了些布匹准备送给苏玲珑,便赶在天黑前回家。
“娘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