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衙是在说笑吗?”
李唐脸色不善的看着左益朗,手中的名单,上面记录着县衙六房司吏和县学教谕的情况。
左益朗则是正色说道:“启禀太爷,下官所写全都属实!”
李唐盯着左益朗看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县衙六房司吏只是与士绅有税赋往来,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县学教谕则耻于和士绅交往?此话当真可信!”
大明的税赋体系,其实是一种分包的体系,就是朝廷将需要收缴的税赋分摊“承包”给当地的士绅,由这些士绅去向百姓收缴。
这也是因为大明朝的皇权与政权无法深入到县城之外的乡野,所以只能依靠各地盘根错节的士绅来收取税赋。
这样也就导致了一个弊端,那就是士绅们往往会收取更多的钱粮,明明朝廷是收取十两银子,士绅就会收取十二两、甚至是二十两,剩下的自然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此时左益朗言辞凿凿的说道:“太爷明鉴,我昌化县本就是贫困之地,朝廷的税赋并不多,士绅捞钱的地方就少。再加上县衙各处杂职官、甚至是衙役都缺失严重,所以长久下来,地方上的士绅也就不屑于和县衙众人往来了。”
“可以说,在太爷到来之前,咱们昌化县其实已经是失管之地,如果不是县内的士绅势力并不大,恐怕如今已经出现祸事了!”
李唐闻言脸色变了变,当然并不是畏惧,而是欣喜。
昌化县因为困顿,就连盘踞在县内的士绅都受到影响。如果说左益朗的话没问题,那县内的士绅势力就很不会很大,那接下来自己推行下一步的计划,就会少了许多的阻力。
“嗯。”
李唐说道:“本县姑且就相信二衙所言,只是日后本县还会了解县内士绅的情况,到时候二衙可要如实作答。”
“是,太爷但又吩咐,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
几天之后,李唐站在三堂跨院的税库门口,此时税课局大使来君诚正带着十几个衙役搬运银箱,新招募的五百多个衙役要发工食银了。
“太爷,小人已经核算完毕了,新招募的五百二十三个衙役,一年的工食银一同发放:碎银子连同铜钱,一共折合一万两千五百五十二两,全都在这里了。”
李唐心中叹息一声,虽然从王家抄出五、六万两银子的钱财,但是依旧不禁花啊。
刨去之前赈济灾民花去的一些散碎银两,以及陆续投入水利设施的修建,北门村、东门村的修建开支,以及荒地的开垦开支,现在县衙仓库内只剩下两万七千八百多两。
此时李唐的心中有一种破财的“疼痛感”,不过李唐并不是很着急,因为自己有许多赚钱的手段,只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就可以开始施行了。
李唐说道:“仓库内的钱财要预留出一万两左右,这笔钱财绝不能动,本县有大用处,明白吗?”
来君诚自然领命,只是说道:“太爷,如此一来县衙还能够动用的钱财就只有一万七千多两了,可是这些钱财用在目前的摊子上,实在是不够用啊!”
李唐自然知道,说道:“本县知道,多几天本县会给灾民分配耕地,尽快让这几千灾民自力更生,让县内百姓能够自食其力,如此县衙就能减轻不小的负担。”
“至于其他的开支,目前还节省不了。不过本县已经有办法搞钱粮了,你们都等着本县号令就可以了。”
“是。”
这时左益朗从外面走来,这几天左益朗一直在盯着各处水利设施修建,以及荒地开垦的事情,李唐也有几天没见到左益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