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看了看二人,这县丞名叫左益朗,主簿名叫柳子铭,二人年纪相仿都是四十多岁,此时脸色都很难看,颤颤巍巍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李唐冷声说道:“豪强王德顺率众突入县衙,意图抢夺全县捐献的赈灾银钱,并且袭杀本官,幸好众人力战将贼人擒获,二位立即写一份公文,就说贼人已经被本县尽数诛杀,写好了呈给本县查看!”
李唐的话重重的敲打在县丞左益朗、主簿柳子铭的心头,十几个衙役更是心头发苦,“袭杀县官”?这罪名要是做实了,众人身为三班衙役,也是要受到连累的,那可是护卫不力,谁也吃不消!
可是此时王德顺即便被绑着躺在地上,却还在大声怒骂:“狗官!我是广东布政使司致仕的督粮道从三品参政,在朝廷里有的是人脉,弄死你一个七品知县易如反掌,还不快快给老爷我松绑!”
“此事只要你磕头谢罪,并且奉上五万两作为赔偿,老爷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不过你必须从昌化县滚蛋,这里是我王家的天下!”
而那管家虽然谄媚,但是却能看清局势,当李唐用匕首划伤自己脖子的时候,管家就已经明白,这个知县老爷绝不是善类,此时管家已经吓得瘫软,大声哭喊道:“县太爷饶命啊!小的只是王家的一条狗,王家有令不敢不从啊,绝不是存心于县太爷作对,绕我一名吧!”
王德顺闻言气得想踹管家一脚,却发现自己被绑着动弹不得,一旁的马川见状骂了一声,就狠狠的踢在王德顺的肚子上,顿时将王德顺踢得弓起了身体,叫骂声也戛然而止。
左益朗与柳子铭对视一眼,都暗道:“这位县太爷行事手段怎么如此狠辣,怎么看都不像文官,而像是……”
此时,李唐看向那十几个衙役,暗道:“这些衙役虽然懒散,但是训练一下,也是一支助力。现在我只有十几个土匪可用,必须将这些衙役尽数收服,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李唐对众衙役厉声说道:“尔等一向懒散,今日更是疏于防范,竟然让王德顺率众攻入县衙,本县忍无可忍,必须依照大明律对尔等予以严惩!”
十几个衙役顿时吓得纷纷跪下,这位县太爷半身是血的样子,以及举手之间拿下王家数十家丁的事实,让这些衙役如何不畏惧?
“太爷饶命,我等知错了!”
“恳求太爷手下留情,从今以后我等唯太爷马首是瞻!”
“从今以后,太爷的话就是铁律,我等绝无二话!”
李唐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们如此说,那本县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接着李唐将马川的腰刀要来,然后扔在地上,说道:“这些家丁乃是王家贼人,你们杀一个,本县就算作是你们抵抗贼人的功绩,这便算是将功赎罪了!”
二十多个家丁闻言顿时哭天抢地的开始求饶,而十几个衙役却犹豫不决,李唐见状冷声说道:“本县只数三个数,不愿意的话,那就收拾一下去监牢吧!”
一听李唐要动真格的,十几个衙役也是脸色狰狞,纷纷上前接过马川等人的腰刀,对着那些家丁就砍了下去,院子里顿时鲜血喷涌。
血腥的场面同样刺激着马川、宋毅等土匪,以及县丞左益朗、主簿柳子铭等人,众人心中对李唐非常畏惧,同时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今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谁也跑不了!
片刻之后,李唐看着地上的残破尸体,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人将大堂里的银钱抬出来一箱,然后对众人说道:“在场的所有衙役每人分发五两,县丞、主簿和几位书吏每人发三两,马川、宋毅你们十三个,每人拿十两!”
所有人的心中都非常激动,杀人的刺激和分钱的喜悦交织在一起,让众人隐约觉得关系有些拉近,对于李唐的命令也再不敢有任何异议。
李唐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很是满意,威逼利诱就是如此,这也是拉起一个班底最好的办法。
随后李唐对众人下令:“打扫一下这里,半个时辰之后,随我查抄王家庄园!”
“是!”
马川、宋毅等人,以及十几个衙役大声答应着,随后李唐笑着对县丞左益朗、主簿柳子铭说道:“县衙这里就辛苦二位了,明日一早,本县就要见到王德顺明正典刑的告示,以及上报琼州府衙门的公文,如何?”
在二人的眼中,李唐虽然脸上挂笑,但却是那么的瘆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急忙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