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冰面上,错愕又诧异地注视这一幕,一会功夫不到,冰雕内部的鬼斗分身,被烧的连灰都没剩下,那些碧蓝色的钢针也一并消失了,整座冰雕晶莹透亮,内部干净到一尘不染。
危机解除,再没有新的分身了。
我抽出嵌入冰雕头部的刀,收入鞘中,重重松了口气,看向下方一丝不挂的少女,我赶忙回避地扭开头去,心想,这姑娘的手段简直帅到惊艳!
封十九站起身,脚踏冰面走出池子,过了一会,守在外屋的苗不语喊我道:“可以了。”
我转过身走出浴室,此刻,只见封十九正穿着一件深红色的丝绣浴衣,恬静地坐在墙角的双人皮质沙发上,她的头发还湿着,浴衣腰部系着根金黄色的丝带,正翘着腿,小口抿着杯中的冰水。
沈姑娘取来她遗落在浴池的木牌项链,重新为她戴上,也为我倒了杯冰水。
我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封十九冲我招手:“过来,坐我身边。”
我坐过去,少女冷冷瞧了眼苗不语和沈姑娘:“找几个下人把浴室打扫干净,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等二女退下后,封十九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我几遍,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瓷白色的小药瓶:
“还记得四岁那年,父王为我请了名胖胖的保姆,我每次缠着那保姆玩时,她都会以肚子疼为理由推脱。”
“而我每次都会拿出口袋里的玫瑰糖丸,硬塞进她嘴里:‘吃吧,吃下去肚子就不疼了。’”
封十九边说着童年的往事,边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赤红色的丹药,甭管我同不同意,强势地塞进了我嘴里。
丹药入口,浓烈的草本芬芳倾泻在唇齿之中,少女拿着自己喝过的水杯递到我嘴跟前,又硬喂着我喝了口水。
丹药下肚没一会,一股极强的暖意从腹腔向全身急速蔓延,鬼斗注入的北冥阴毒刹那间烟消云散,以黑雾的形式从我头顶排出。
“好点了吗?”她幽幽地问我,她生来就是这般性子,她内心关切着我,可她始终把情绪隐藏的恰到好处。
我冲她笑了笑:“你这糖丸可不简单,吃下去全身暖的像火炉,阴寒一扫而空。”
“那就好了。”封十九满意地喝光杯中水:“我方才察觉到,你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白天时的你,万万不可能抵挡住鬼斗的双掌,可刚才你却挡住了。”
“不止这些,我还察觉到你体内多了些很奇特的能量,类似的能量,我只在父王身上感受到。”
我没吱声,我到现在还没摸清野狐禅里的少女身份,她此刻跪坐在小树林的蒲团上,一动不动,也没有要和我交流的意思。
封十九扭过脑袋,朝着湿漉漉的长发轻轻吹了口香气,长发上的湿气立刻消失一空,她轻轻一甩脖子,丝滑细密的青丝就如同月光般洒落在双肩上。
我以最温柔的姿态注视着她,伸手抚摸她柔顺的秀发:“其实我不该上来,我不来,你也能轻松收拾掉鬼斗,这件事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我一个小小非天,却给福生天当影子,我的存在,仿佛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