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潇一脸不解:“为何?”
宣尘拍拍她的手,满脸笑意,“你照做便是,乖!”
自她与宣尘出现至今,那宴上的老神仙们看向她二人的目光就没停过,要么是碍于宣尘的威严,只好时不时地瞥一眼,要么是不畏宣尘的威严,坦坦荡荡的看向她们,比如说烆陌君与将离君。
便是连主席上的玄真都时不时瞥她一眼,倒是那宣凌上神,卿潇觉得全宴上下,怕就只有她正常了一些。
她深感欣慰,对这位宣尘的嫡姐,宣凌上神多了几分好感。
因而卿潇觉得,与其感受这些审视,惊奇,疑惑的目光,不如找些事情做做,算是打发时间。
于是她兴致勃勃的开始剥起了瓜子,每剥一粒就放入了宣尘的碟子里。
宣尘则一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那目光,那神情,俨然一副看自家美娇娘的姿态,看的卿潇一度将瓜子肉扔掉,将瓜子壳放入了碟子中。
卿潇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凑近他几分,问道:“你要做什么?”
宣尘笑意淡淡,将目光收敛了几分。
却又想起来卿潇已然来了崇吾山将近两盏茶的时间,莫约凡间也已经过了数日,再不带她回去,怕是安平王妃那处不好交代。
宣尘目光一扫宴上众神,如今已然有神仙小声议论宣尘身旁的女子是谁,宣尘侧耳听了听。
大有类似于:“这宣尘上神身旁的女子,是何许人也?”
“莫非宣尘上神与将离仙君一事的传言有误么?”
“仙友所见,不无道理。毕竟宣尘上神是羲梵帝神之徒,将离君也是火凤族少主,二人亦是师叔师侄的关系,又如何能够真的有些不可描述的关系在其中!”
“如今宣尘上神身旁的女子,你且瞧瞧,待宣尘上神那是极好的,又是为宣尘上神剥花生,又是剥瓜子的。上神也是乐于见她,这崇吾山怕是不久后就会有喜事了!”
……诸如此类云云。
宣尘满意的笑了笑,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也是可以离开了,遂拉着卿潇的手起身。他向着玄真颔首示意,玄真会意后,便抬步离开。
卿潇手中还拿着一颗剥了一半的花生,迷迷糊糊的便被他拉着走了。
宣尘走了几步,似是记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又折了回来。
最后宣尘在众神满脸诧异的神情中,颇为淡然的端走了那一碟卿潇为他剥的瓜子花生。
此事在短短一日间传遍了天族,说是崇吾山宣尘上神那颗平静了五万年的红鸾星,这次怕是真的要动一动了。
最爱八卦事宜,且能说会道的司命君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表示:这次,宣尘上神那颗红鸾星绝不是抽筋,而是实实在在的动了。
玄真在钟神殿中急得团团转,他作为宣尘的大师兄,如今宣尘随随便便寻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他却不晓得。
实在惭愧,实在愧对师父的交托!
宣凌在一旁磕着瓜子安抚他:“师兄你便放心吧!尘儿他平日里是不务正业了点,但绝不是个没有分寸的神仙。”
见她泰然自若全然不担心的姿态,玄真有些发懵,他道:“莫不是师妹认得那位戴着面纱的姑娘?”
宣凌摇了摇头,笑道:“这么些年了,我也从未见他对那个女子这么上心过。”
但宣尘没能知道这些事情,他早便离开了崇吾山,又回到了安城。
卿潇与宣尘回来后亭山时,已然是礼佛的最后一日,林氏十几日不见她身影,便是茶饭不思,几日下来消瘦了不少。
卿潇又听说冯水澜已然回去安平王府,遣了大批人马在安城周旁的地方寻找卿潇。
她忽然觉得很是对不住母妃与嫂嫂,却又想不出个什么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她这些天不在后亭山。
她让辰慕帮她去安平王府知会了一声,说卿潇已经回了后亭山,并无大碍,望父王哥哥与嫂嫂莫要担心。而后自己又端着一杯茶前去林氏的厢房。
林氏正在房里打坐,手中那串佛珠已被她磨得发亮,卿潇站在门口看着林氏,见她鬓角微白,不只是消瘦了不少,也沧桑了不少。
卿潇将茶水放在了桌上,走到林氏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她轻声唤道:“母妃。”
“回来啦?”林氏并未睁开眼睛,却在卿潇进门那刻便晓得卿潇回来了。
这大约是母女之间与生俱来的默契。
“嗯,女儿回来了。对不起,又让母上大人担心了。”
林氏嘴角上扬,轻轻地拍着她的手,“回来就好了。大家都说你与你大哥走得近,殊不知与你最相近的还是你二哥,都不消停。”
卿潇抱林氏的手又紧了紧,没再说话,只是紧抱住了林氏,像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飞累了,停在一朵舒适的花上一般。
卿潇很是贪念这个怀抱。
父母求的,仅仅是一个儿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