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潇真诚地点点头。
第二日,卿潇伴着寺庙中的钟声而醒。她昨日听宣尘说完烆陌与忘忧之事,深觉烆陌几次助她,她也实在应该帮烆陌一把,至少该去劝劝忘忧。
存了这个思量,卿潇早膳都用的比往常快一些,用完早膳便急急向着抚忧阁奔去。途中见着睡眼惺忪的辰慕端着一杯早茶在一棵桃树下打量着什么。
卿潇停了下来,轻拍辰慕的肩,问道:“辰慕你在这干嘛呢?”
辰慕转过身来,见是卿潇,低头做了个礼:“郡主今儿个起得好早啊!”
卿潇“嘿嘿”一笑,“你不也早嘛!你在这做什么?”
辰慕浅浅一笑,说道:“我在等郡主你呢!”
卿潇奇道:“你等我作甚?”
辰慕笑道:“师叔祖说叫我随郡主去见忘忧姑娘。”
“宣尘呢?”
辰慕又是浅浅一笑,道:“师叔祖与将离君回师门了,今早走的,许要几日才回得来。”
“这样啊!”卿潇语气里有些失落。
与辰慕一同走去抚忧阁,卿潇问了些烆陌的事情,辰慕只说烆陌君追了忘忧姑娘五百年,早已练就了一套乐观豁达的性格,五百年里被拒了千千万万次,也不在乎这一次。
说来也是。
抚忧阁卿潇昨日来时没甚相异,甚至连昨日院中摆放的茶具都不曾变过,不过落了些灰尘,想来也是忘忧烦闷,没有心情打理。
卿潇站在门口唤了一句“忘忧姑娘”,怎料屋内无人应答,她便又唤了一句,还是寂静非常。她抬步正想着走进去,却被辰慕拦了下来。
她有些奇怪,见着辰慕左右细看了一遍,弯腰拾起落在一旁的石子,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忽然将石子扔向了抚忧阁厅门。
卿潇惊道:“诶,你……”
那石头在抚忧阁门口被绞成了粉末。
卿潇见着纷扬的粉尘,将要说的话逼了回去,不禁后怕着,万一辰慕不曾拦下她来,估摸着那块石子的下场便是自己的下场了。
这这这……太凶残了!
“这是什么?”
辰慕皱着眉看着那扇厅门,严肃道:“结界。幸得师叔祖叫我小心些,不然后果当真是不可设想!”
卿潇问道:“那这要如何是好?”
辰慕道:“我扔石子那一刻,大约忘忧姑娘也已经晓得有人来了,郡主,我二人先在此等等吧!”
卿潇点点头,万般惊悚的看着那扇门,心想这忘忧姑娘虽然相貌美艳,不过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此番设的这个结界,大抵是用来防着烆陌的,倘若烆陌不曾戒备岂不是要被绞死在这结界之中。
这让卿潇觉得,忘忧爱烆陌一事,怕是她自己的错觉。
多少也纠缠了五百年,这千丝万缕的心结又怎能在一朝一夕之间解开。
忘忧真的出来了,只见她一身白衣衣襟凌乱,三千青丝垂于肩后,飘然如瀑,她携着一只酒壶,步履跌撞的走了出来。
俨然一副伤情的模样,这让卿潇一惊。
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矛盾的女子,既恋着人家爱着人家,又狠心回拒,若只是试探烆陌对她的真心,满满实实五百年,这难道还看不出一个男人的真心么?
忘忧语气平淡地问道:“二位是何人,来这抚忧阁所为何事?”
辰慕笑着作揖,道:“在下是崇吾山将离仙君之徒,辰慕,前来拜会忘忧姑娘。”
卿潇觉得崇吾山这名字很是耳熟!
忘忧一听,强挤出来一个笑,道:“原是将离君的徒弟。”停了一刻,又问:“这位姑娘是昨日与宣尘上神一道来的姑娘吧?”
辰慕见卿潇似在沉思什么问题,便代她回复了:“这位是安平王府卿潇郡主。”
卿潇终于想起来了,崇吾山崇吾山,便是自小听父亲念到大的仙山崇吾!将离是崇吾山之人,那宣尘定然也是崇吾山之人,自己的紫鸣笛又是崇吾山的圣物,难不成自己和崇吾山有着什么关系?
卿潇回过神来,见着目光沉沉的忘忧,她连忙笑着唤了一句:“忘忧姐姐。”
忘忧出于客套,亦笑道:“卿潇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