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理理我。”阮夕轻轻扯了一下漆溟的袖子,“我错了,你别生气。”
语气倒有些委屈似的。漆溟更加无奈,自己总是拿她没办法,她还只是说了句错了,自己这就已经开始心软了。
漆溟伸手继续揉阮夕的头,“没生气。”阮夕抬头看了他几眼,还是看到了他的一脸冷气压。
“将军,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那你说说错在哪里了?”
“哪里都错了。将军,你罚我吧。”
“算了,舍不得。只是以后别让自己受伤了,我会担心。”
“嗯,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顿了顿,她又坦白道:“将军,其实是我给她们下药了,不然她们不会这么……”
“什么药?”
“就是一种能让人变得……嗯……心里的情绪会更加放大。”
“所以?”
“所以这好像是我自作自受。”顿了顿,阮夕又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想将军轻易放了她们,至少得罚一罚。”
“为了罚她们而让自己受伤,值得吗?”漆溟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阮夕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
“我……我没预料到她们会动手。”阮夕头低低地,像是一个等着听训的小孩。
漆溟一向觉得,对于阮夕,严词说教是行不通的,需要慢慢来,但现在,好像不能再慢慢来了,不然不知道以后她还会折腾出什么来。
“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知道吗?用自己去冒险而让别人犯错,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知道了将军,我以后会记得的,真的不会了。”
阮夕靠近漆溟怀里,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揪着他的衣摆,“将军,你还生气吗?”
“没有生气。”
“我都看出来了。”
“真的没有。”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漆溟无奈地想。
“将军,你要是生气了就打我骂我都行,我会乖乖认错的,别一句话都不说好不好?我害怕。”
阮夕把头彻底埋进他怀里,语气闷闷地,将军可以骂她笨,骂她不懂事,可以生气地罚她,但就是不能不理她。
她很害怕,怕将军生气了之后就再也不理她了。
以前也是,爷爷生气了也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再理她,只是让她一个人待了好几天。
那时候她还小,只是最亲近最让她信任的爷爷这么对待她,让她体会到了一种被彻底抛弃的感觉。
阮夕一度觉得爷爷过不了多久就会把她送回去了。
后来,阮夕不敢再惹爷爷生气。
直到看到阮夕更加内敛,情绪藏得更加深了,爷爷才知道,阮夕会根据一件事做一些更有利于他人而不是自己的事,但是他却没有足够长的时间去教阮夕了。
阮夕不怕别人生气,大不了以后不再往来,但将军不一样,被最亲近的人抛弃的感觉她不想再有一次了。
“不会不理你,更不会打你骂你,但是得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我会的。”
“将军,我这么对她们,你不怪我么?”
“不怪你。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明明直接处置了她们就是了。”
怎么还能让自己受了伤呢?
“我不喜欢她们,不想让她们离将军太近。”
“那把她们赶走了便是。”
为什么非要引诱她们犯错呢?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阮夕低头说道,“可我不想让将军背负随意责罚下属的传言,她们如果不犯错就被处置了,别人肯定会骂将军的。”
“她们只是属下,怎么我连责罚她们的权力都没有吗?”
“可外面的人不这么想,他们会说将军无缘无故杀人,连自己聘亲近的下属都不放过。我就是不想听到别人骂你。”
“没关系,我不在乎。”
“不要,我不许别人骂你。”
“好好好。”漆溟把阮夕搂得更紧,“早点休息,好好养伤。”
“好。”阮夕乖巧应道,并乖乖躺下拉好被子。
等阮夕睡下后,漆溟转身出门,脸色阴沉可怖,墨临知道将军现在心情前所未有地差。
其实阮夕说中了,漆溟现在非常生气,不过并不是对她,而是对十七和十九。
就算是阮夕说了是她用药导致的,但如果他们原本就没有这种想法,又怎么会出手伤人。
而且,他与阮夕是相互动手切磋过的,知道阮夕虽然没有内力,但身手其实是并不差的,看那伤口根本就是冲着要她的命去的。
他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她们起了杀心。
漆溟更生气的是外人不知道就算了,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自己对阮夕有多看重。
在知道自己的想法的情况下,她们居然还是会想着动手,那么她们是否就根本不是效忠于自己呢?
“墨临。”
“将军。”
“把十七和十九关进左院,两天后你再去审问。”
府中有许多的院,其中分别有上下左右的小院,各有它的功能。
而左院,就是专门用来进行处罚的,一般只有犯了重大错误的或者是背叛将军之人才会被关进左院中进行责罚。
“是。”
看来将军已经不把她们再当作亲信了,一般情况下暗卫犯错都是由暗卫自己的规矩来,将军很少直接插手。
而将军现在已经直接下令处罚了,看来确实气得不轻。
在左院之中待两天,再怎么厉害的人物都得去掉半条命。
不过墨临也没有同情她们,他本来就是个冷情之人,心里除了效忠将军,就只装了一个白景了,其他人他实在关心不起来。
更何况,她们居然违背将军的命令,这是作为暗卫的第一禁令。
光是这一条,就足够将她们除掉了,现在将军都没直接将她们处死,那还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呢。
墨临领命而去,在转角处见到了鬼鬼祟祟的白景。
墨临悄声走近,出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白景被吓了一跳,“你干嘛?吓死我了。”
白景边拍着胸口边说道,“我在找东西而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