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成龙在谢芳起身去厨房的时候,非常直接了当的告诉杨潞飞:不希望妻子被打扰…!
杨潞飞没想到姐弟相见会是这样的结果,无奈只好找了个借口离开。
所以,他没有留在曹家吃晚饭,走得很干脆。
而这一切,谢芳并不知情。
杨潞飞走在煤厂胡同,心情及其复杂。姐姐是幸福的,她有一个爱她痛她的丈夫,有一对乖巧懂事的儿子,洋溢在她脸上满满的幸福感,那是装不出来的。
杨潞飞已经见到了姐姐,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幸福,这就足够了,父母在天有灵,也该高兴了吧!
姐弟感情再好,也停留在了十年前的那个秋天 ,再见虽然不是陌路人,但却已经被新的环境无情分割。
那就回吧!杨潞飞拨打了航空公司的预订热线,却被告知今天的票早就卖完了。
杨潞飞想想也是,明天就是除夕了,正是春运返乡的高潮,哪里还会有机票呢!
那就去京城火车站碰碰运气吧!
于是,他打车直奔西站。
还好,窗口的售票员告诉他刚才恰好有人退票了,是去羊城的票,不过是高级卧铺,问他要不要,杨潞飞没有丝毫犹豫,掏钱买了下来。
因为车马上就要开了,杨潞飞急急忙忙的检票进站,上车找到了自己的床位,放好行李后坐下休息。
高级卧铺与软卧、普通卧铺的差别在于床位数不同,分别对应的是两铺、四铺与六铺,当然,价格相差也很大,像今天杨潞飞就花了一千多,而普通卧铺只要他的三分之一左右。
普通卧铺是敞开的,经过的人可以看到卧铺上的人或物品,而软卧就有了格挡门,高级卧铺的床还有床帘,拉上以后私密性更好。
杨潞飞坐下没多久,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抬头一看,一位漂亮时尚的年轻女孩出现在对面。
对方一米六五往上的身高,穿着米黄色羊毛大衣,头戴浅黄色女士帽,化妆很淡却很精致,杨潞飞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会,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最后总结成为两个字:漂亮!
没办法,他是真的不喜欢读书。
“你好,请问需要帮忙吗?”杨潞飞毕竟曾经是子弟兵,助人为乐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谢谢,不用!”女孩轻轻的回了一句,心里想着这人难道没看到自己的行李就一个小包吗?搭讪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火车终于出发了。
见女孩脱下鞋子上了床,还拉上了床帘,杨潞飞起身来到了餐车,将就填饱了肚子后,有回到了自己的铺位,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疾速退过的灯火,沉思起来。
找到姐姐是他曾经最大的愿望,现在见到了,而且过的也还好,也算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就像在神仙洞里的际遇一样,他曾经是那么努力的寻找姐姐,却没有丝毫收获。而在去往香江的路上中途回家扫墓,却让他得到了姐姐的信息,并且顺利的找到了她。
正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站似一棵松,卧似一张弓……”熟悉的旋律响起,打断了杨潞飞的思绪,他连忙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的女孩拉开床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看到是杨潞飞手机铃声响起,马上就偃旗息鼓了。
“你好,请问是杨潞飞杨先生吗?”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杨潞飞也是一怔,不会那么巧吧。
“你好,杨先生,我叫孟成功,是陆飞阳曾经的战友,听说你那边需要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杨潞飞听得出来,对方就是自己的老领导,没想到会打电话给他。
“您好,首长,请问是有什么事吗?”杨潞飞成为特种兵的一员时,孟成功就是他们连队的指导员,后来遇到改革特务连扩编,孟成功当上了营长,不过没多久就却退伍了。
退伍后就回到羊城的老家,被分配在某银行保卫科工作,因为企业改制,老孟同志就被分流了,失去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老孟同志当了大半辈子的兵,是一个性格耿直、嫉恶如仇的主,也难怪一改制就被分流了。
老孟同志失业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妻子还没有工作,这个曾经在边境线上叱咤风云的汉子不得不谋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
全国各地的人都往羊城跑,按理说羊城人不愁工作。但是老孟家在羊城北部的从化,这里不缺山水,就缺好工作,期间老孟也换了几份工作,都是因为他那臭脾气。
正好,早几天遇到一个战友,说陆飞阳的朋友在找人,而且有不少还答应了年后就去试岗,于是就要了杨潞飞的电话,想了几天后还是打过来了,问杨潞飞还要不要人。
没办法啊,形势比人强,再不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分流时单位打发的那点钱就快没了,得了,还是捡起老本行吧!
列车包厢里就两个人,而且对面的还是一个女孩,杨潞飞并没有刻意回避。
但是,心情不好感觉无聊的萧雅洁却在认真的听,而且当她听到对面的男孩子在电话里称呼“首长”时,更是全神贯注的在“偷听”。
没办法啊,萧雅洁对首长两个字太熟悉了。
小时候,来到家里的好多人都叫爷爷为首长,后来父亲也成为了别人口中的首长,而且,就连大哥也在成为首长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