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给我碎!”接着猛然一用力,肌肉瞬时虬结,衣衫抖动了几下,没有其他事发生。
许折气的揪起怀里的兔子,弹了几下肚皮。
静静被拎起着一动不动,像个小橡皮一样挂着,一脸问号。
“再过数日,我可踏入练气。”许折扔掉兔子,凝神沉思,届时便可真正成为一名修仙者,复仇之事可初见眉目。
……
……
三日之后,许折应许航之邀,于他家武馆一见。
武馆内设酒桌、石桌凳若干,还有单独雅间。笔墨纸砚、茶酒蔬果、旱烟跌打药之类一应俱全,前台的中年人身着葛衣,闭目养神,忙前忙后的小姑娘,服务到位。
精瘦小老头穿着马褂,席地而坐,喝着小酒,看着弟子们习武打木桩,时而摇头叹息,时而目露赞赏,他回过头,望见许轻雪在那边坐着,心底长叹,后生可畏,青出于蓝。
前来帮忙的小姑娘,送了些摆的很好看的瓜子进入雅间。
许航高冠博带,衣着清素,正坐于雅间石凳之上,石桌上摆着紫红色酒觥、沾水青梅、温酒小炉,并墨家书籍四册,垒于袖旁,《墨子》、《胡非子》、《随巢子》、《尹佚》。
虽名雅间,不见白墙红砖。
有雀于飞,耳鬓厮磨。
有聋哑侍女垂手静立,目光澄澈。
有妓弄箫璱,清音伴舞。
有檀香袅袅,随和风而曲折,遇琴瑟而消弭。
有曲水潺潺,锦鲤曳尾,青石可见。
有未败杨柳,植于其岸,垂叶如帘,不遮清风,有莲灯轻浮其上,灯内烛火微摇,影影绰绰。
许航用瓜子逗弄小狼,小狼露着可爱的獠牙,摇着小尾巴嗑着瓜子。
许折一到武馆,所有练武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许维清,你身子一定又生暗疾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
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到赵姑娘家偷人了!”许折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那天夜里我亲眼见你敲赵姑娘家院门,给县丞大人当面抓到了。”
许折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人不能算偷……窃人……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木瓜琼琚”,什么“子衿”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武馆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些人大都是些同族子弟,时常取笑他虚弱的身子,到无什么仇怨。许折生性冷淡不喜交游,因而与这些人来往不多,仅限于点赞之交。
小姑娘将东西准备好,又把钱推回去:“少东家吩咐过了,不能收许少爷的钱。”
“不要闲谈,给我练起来!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上天没给你们修仙的资格,那你们就要用拳脚打出一片天地,不要偷懒!”
梳着长辫子的小老头端着酒,目露凶光地呵斥众人道:“你们以为自己是小公主吗?不想吃苦?怕累就别碰这一行!”
许折扫视一圈。
意外地发现许轻雪也在。他正在给一相貌姣好的女子喂石榴,一颗一颗地喂。女子穿着长裙,闭着眼,像只兔子一样温顺,嘴巴一开一合,吧嗒吧嗒。
馆内十余族内外年轻人又重新各自操练习武,大都心不在焉,目光有意无意地都在朝那女子飘去,许折很明显地从他们眼中看出了嫉妒,因为许轻雪带着的这位女子的确是很好看、很有气质的那种姑娘。
许折与她碰过不少次面,只是从未讲过话,这女子姓宁,生于寻常人家,举止却胜大家闺秀,与许轻雪在一起应有好几年了。
许轻雪望向许折,挑了挑眉,挥挥手,只隔得远远地与他说了一句:“听许航说你今天过来。我打算等你考上秀才,再启程去蜀山。”
许折点点头,移开了目光。
许轻雪说完这句话后,那位女子睁开了眼,眉眼之间有些可怜的失落:“你说明年回来娶我,可当真?”
许轻雪眼神飘忽,生涩地笑几下,小声讲道:“当真……”
说完后,他不经意地将目光移到墙壁上装裱着的草书,那些字迹像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墨团,堵住在他的心头,他看了许久,直到有些目眩,才从那那密密麻麻的字缝里看出自来,满篇写着“负心”二字。
“可我听说蜀山上有很多好看的女孩子……”
“她们恐怕还没有许折好看……呃,我的意思是.......算了,先点菜吧。”
那女子看向许折,目露警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