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谢谢你,谢谢你始终同我站在一起。
少年对于小姑娘投怀送抱的行为有些受宠若惊,他怔了怔,心尖柔软得不行,宠溺的像是哄小孩子般抱着她摇了摇。
天际飘落一抹纯白,落在他手背,融化冰凉。
裴韶唇畔噙起温柔的弧度,含笑垂眸望向怀中人,与仰头的她对视。
“阿杳,下雪了。”
——
京城下了入冬第一场雪,刚指挥完小丫鬟扫雪的烟词哆哆嗦嗦的搓着手进了房间,她给小盆炉又添了几块炭,这才笑着走到长杳身边。
“小姐,听说那位满月姑娘被沉亲王抬为了侍妾呢!”
“是吗。”
外头天光黯淡,正是黎明。
簌簌的落雪声隔着窗棂听不太真切,时闻梨树枝干被积雪压折,咯吱作响。雪景映在窗上一层剪影,倒别是一番雅致闲趣。
屋内燃着烛灯,刚醒不久的长杳着雪白中衣,披散着及腰下的墨发。
她头也不抬,正胳膊肘支着头在灯下看着一本描述地理的闲游异志。
“你每天从哪打听这么多消息。”
“嘿嘿!这您就不懂了吧小姐,我们这种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平时都是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的!”
烟词得意洋洋,嘴角翘得老高
“像是平时出门采买呀,遇上其他府上出门办事的丫鬟,寒暄客套几句,就什么都套出来了。”
“有头有脸。”
长杳跟着念了一遍,她放下书,面无表情的朝烟词招了招手。
“怎么了小姐?”
不明情况的烟词茫然的走过去,刚走到长杳跟前,就被长杳拉得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了榻上。烟词惊慌失措的想爬起来,可偏偏一双手悄无声息伸到她胳膊下挠着她的咯吱窝。
烟词怕痒,当即就失去反抗力,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不停的扭动着。
“小姐!快放开!!痒。”
“咱们烟词也是在外有头有脸的大丫鬟了呢,不是从前那个被人威胁几句就自己猫角落里偷偷躲着哭的小受气包了呢~”
长杳笑眯眯的松开手,打趣着。
被提及丢脸的旧事,烟词脸颊红红。
如若不是遇见小姐的话恐怕她这一生都学不会反抗与争取,只能被人拿捏。是小姐教会她,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想到这,烟词又不免为满月的事感到欣慰。
“满月姐姐在大小姐手底下当差的时候也太惨了,有的时候两天都吃不上一顿饭。每次小姐您派我去偷偷给她送吃食时,她都狼吞虎咽的,看得奴婢心里也酸涩得很。”
烟词也是从任人欺凌的小丫鬟一步步走来的,自然懂得那种滋味不好受。
长杳抿了抿唇,淡然不语。
满月能爬得多高就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助力,放一个痛恨谢朝歌的人在裴晏寒身边时不时吹吹耳旁风,哪怕谢朝歌今后嫁进沉亲王恐怕也难以过上“琴瑟和鸣”的恩爱日子。
唯一让长杳顾忌的是谢朝歌现在用的是她姐姐的身体,若无必要,长杳不想让这具本来纯粹的躯体被恶鬼占据的灵魂玷污。
她始终坚信,只要谢朝歌任务彻底失败被迫脱离这个世界,原主终究能回来。
杳杳飞花,散落天涯。
离别之人,莫忘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