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呜呜呜还好您没事,晚上那会儿真是吓死我了。小姐,都怪我没保护好您。”
昏夜沉沉,室内燃着烛灯。满身凌乱狼狈的烟词跌跌撞撞的进来一头跪倒在塌前,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与后怕。
长杳虚弱的重重咳嗽几声,“当时那么多随行侍卫都无济于事,怎么能怪你。况且现在不是都平安回来了吗。”
“话是这么说,可小姐……”
烟词膝盖往前挪了两步,还想再说些什么。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掌灯侍女立于两侧,面沉如水的谢太傅与谢夫人走了进来。
“烟词,你先下去吧。”
“是,老爷夫人。”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谢夫人急忙往床榻边坐着去查看长杳身上伤势。除了脸上一道浅口,手腕有些脱臼,手肘膝盖擦伤以外,倒也没什么更严重的地方。
但对于爱女如命的谢夫人而言,这些就足够让她心疼的掉半宿眼泪了。
“伤口都上药了吗。”谢夫人拉着长杳的手,细眉颦蹙,担忧溢于言表“杳杳,你跟爹娘说实话,不是意外是不是?”
听到这,谢太傅面上浮起寒意。
“那些射入马车的箭头用的是精铁,况且,这阵势分明就是想要了你的命。究竟是谁?!如此深仇大恨,竟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出手。”
长杳本想随便编点理由掩饰一番,但谢太傅跟谢夫人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真心待自己好,她实在不愿意连至亲都去欺瞒。
以谢太傅的官位与朝中势力,也不需要对沉亲王伏低做小。
沉亲王敢这么随意派人来刺杀她给谢朝歌出气,就是认为她只是只不足为惧的蝼蚁,可以随意碾死,博美人一笑。
或许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沉亲王近年私下在朝中勾结官僚,而谢太傅始终保持绝对中立,永远只效忠于龙椅上那位。沉亲王拉拢不成也想给谢家一点教训,让谢太傅尝尝丧女之痛。
况且两人明面上没有任何仇,杀手也不是王府亲卫只是一个江湖杂鱼。
长杳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哪怕长杳察觉到了什么,难道她敢空口无凭毫无证据的断定是他所为?
她还真敢。
长杳眼眶泛红,委屈巴巴的往谢夫人怀中依偎,靠着母亲的肩。白皙稚嫩的小脸衬着那一道红痕,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爹,娘,沉亲王要杀我!”
“什么?!杳杳,之前是太子殿下的马车送你回府,现在怎么又牵扯到了沉亲王。”
谢夫人心中一惊。
长杳无辜的扁扁嘴,怯怯开口。
“定然是上次宴会那宋家小姐提及柳太妃,而后柳太妃又被嘉明长公主压过一头。沉亲王为人卑鄙狭隘,心中怨毒,但在场官员夫人他谁也不敢动,只好捏我这个软柿子。”
她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饶是谢夫人再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也说不出来,比如为什么沉亲王在自家宝贝女儿眼里是个这种形象?
但此刻,母爱还是无脑的占了上风。
谢夫人心疼的摸摸宝贝女儿的脸,忧心忡忡转头望向了神色复杂若有所思的谢太傅。
“老爷,您怎么看?”
“哼,女儿既然这样说定然有她的依据与道理,万事不可能说空穴来风,不然为什么单单只冤枉他不冤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