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闻言回头,但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酒红色过膝束腰裙的女人。
烫着蓬松的小卷发,化着妆,夸张的圆圈大耳环。
特别是眼皮上的蓝色眼影,涂抹面积很大,再加上她皮肤黑,显得格外不协调。
这女人,说不出的风尘气。
这个年代,黑金镇煤矿林立,暴发户的崛起,带动了这一片的灯红酒绿业务。
元孟县最富有的区域,是这里;最声色犬马的区域,也是这里。
司辰心里,大概对这个女人,有了判断。
“丽珠,这是我好兄弟,司辰。”司鹏强撑着笑意,给俩人做介绍,道:
“司辰,这是我女朋友,韩丽珠。”
司辰:……瘪犊子!
“死胖子,要点脸吧,你老婆在医院给你生孩子呢,你特么领了结婚证的人了,还耍个鬼的女朋友!”
话一出口,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司鹏羞愧得低下头去,双手死死握拳,松开,又握拳。
他有些欲言又止,下意识去看韩丽珠。
后者狠狠瞪一眼他,不耐烦地坐到写字台边上的椅子里。
她随手拿起桌上烟盒,抽出一根,道:
“司辰是吧?既然你是大鹏好兄弟,我也就给你面子,不让大鹏为难。”
“我呢,奉劝你懂点分寸,话不能乱说,免得大家都难堪。”
“毕竟,大鹏现在是我男人。”
司辰冷笑,突然觉得,这个韩丽珠有点眼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你男人?领证了?合法的?”司辰打蛇打七寸。
韩丽珠点烟的手一顿,随即,继续点燃,抽两口,冷笑:
“我们是真爱,不需要那一张破纸。”
“真爱?”司辰反问,却是看向司鹏的,毫不客气来了一句:
“死胖子,哥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品味,婊-子也下得去口?”
“你骂谁?!”韩丽珠蹭一下站起来,染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夹着烟直指司辰,怒骂:
“你特么又算哪根葱?敢在老娘这里指手画脚?信不信我叫人来,打断你的狗腿!”
“韩丽珠!你别太过分!”司鹏平时是个怂货,但是,不能容忍别人骂司辰。
从小到大,他都这样,骂他,可以忍,骂司辰,那是万万不能的!
尤其别人问候或者是提到司辰母亲,这是大忌!
“我辰哥说的哪里不对?你不就是个出来卖的?”
韩丽珠瞬间炸毛,甩掉手上的烟,扑向司鹏,抓挠他的脸跟脖子,怒骂:
“挨千刀的司鹏,老娘只是舞厅里的舞女,又不是出台陪客的,你特么不清楚?”
司辰点燃一根烟,走到门口,远离打架中心,瞧热闹,听信息。
“司鹏,你个王八蛋!”
“老娘跟你时候,可还是清白身,那层膜都还是你捅破的呢!”
“你特么提裤子不认人,竟敢这么说老娘?”
“司鹏,你个没良心的!”
“老娘肚子里还怀着你的种呢,你竟敢帮着外人欺负我……”
司辰挑眉,心想,可真是精彩。
不过,他对事情的真实性,持有怀疑。
因为,这个韩丽珠,他大概想起来是谁了。
司辰看了看韩丽珠脚上的高跟鞋,以及她摔在地上尚未被蹂灭的烟,心想,怀孕?
等到她终于打累了,停下来了,司鹏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也全是一道道的指甲痕了——
司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来了一句:
“死胖子,这婊子骗你的,她没怀孕。”
韩丽珠又暴躁起来了,这次是冲着司辰来的,指鼻子骂:
“你特么胡说八道什么?老娘明明就是怀孕的,都三个月了!”
“你再给我胡咧咧,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司辰好整以暇抱臂站立,痞坏一笑,一副二世祖的强横模样:
“行啊,你过来,咱俩打一架,等我把你孩子打没了,正好你也没了控制司鹏的筹码。”
冲过来的韩丽珠,硬生生刹车,往后退了退,气焰顿时就蔫了:
“你、你你……”
你了半天,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遇上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她是真不会了。
司辰往前走一步,韩丽珠就往后退一步。
“死胖子有老婆,也有大胖小子,需要你一个婊子给他生?”
司辰笑得不怀好意,叼着烟,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样:
“身为他的好兄弟,我替他解决你这个麻烦,天经地义,昂?”
说着,他还看一眼司鹏,径自开始撸袖子,准备打人,恐吓:
“这屋里,可就只有我们三人。”
“就算你事后去报案,那我跟死胖子的口径,肯定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