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惠帝慢悠悠踱着步子:“得亏是朕没将皇姐下嫁于他,否则还指不定惹出多大的笑话来。”
蓦的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傅家那位小姐。”
“谁说不是呢。”
老太监胡安娓娓细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听说陆世子此次不仅为那云苓姑娘一掷千金,还准备大办烟花秀,若不是漓阳王下令断了陆世子的银俸,昨儿个宣城的夜指不定有多热闹,偏偏傅家的小姐还傻乎乎拿了自己嫁妆银子去给陆世子填风月债。”
“的确是个傻女人。”
惠帝无语的笑道:“傅家那两个丫头都是随了她们父亲,唯唯诺诺的,朕听闻傅二小姐竟主动求着去昌平伯爵府守节,要不是傅侍郎自己个儿同意,朕倒有些为难了。”
想了片刻,他再无疑虑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都是些成不了气候的,你替朕去漓阳王北府传道旨意,年底允陆世子携家眷南归吧,省得陆琛那老东西觉得朕留着他傻儿子在京中有所图谋。”
“漓阳王是头猛虎,陛下果真想要就此放虎归山?”
胡安心头总觉不妥:“陛下可要再斟酌斟酌?”
“如今北境不稳,朕就是要这老东西放开手脚到南边狠狠的吼上一吼。”
惠帝此时已然不将漓阳王府放在眼里。
纵然陆琛再有本事,等他那傻儿子承袭王位,整个江左迟早败在他手上。
可念及陆临初,他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
“陆家那蠢东西不就是想看场烟花嘛,朕给他,也不必去那百里外的宣城,就在这云都城里风风光光的给他办一场。”
目光阴恻恻的瞥了眼胡安,惠帝似有深意的问道:“你说到时陆临初是带着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妃赴宴还是府上那贱婢?”
胡安猜出皇帝是想让陆世子在离京前出尽洋相,不觉幽幽笑了起来。
“老奴听闻漓阳王妃病得不轻,前阵子世子妃归宁时叫云苓姑娘当街拦了车驾,老王妃得知便已气得见了血。”
微微思忖一番,他笑容更显肆意:“倘若这次陆世子当着陛下和满朝勋贵的面做出离经叛道之事,老王妃怕真是要活活给气死。”
“如此,岂不正好。”
惠帝计从心来:“叶知澜在叶家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没了叶知澜的叶、陆两家,还能持续多久的同盟关系?”
两人相视一笑,惠帝当即下令:“传旨,三日后于华江池畔大办春日宴,既为南征将士祈福,也贺漓阳王世子、世子妃新婚之喜。”
胡安即刻去漓阳王府传了旨,接旨的是叶知澜和傅归云。
得知皇帝已经准允王府家眷年前南归,傅归云心里的欢喜可不比婆母少。
她知,这事也离不开陆临初在宣城的那一闹。
虽然过程不是他想要的,可结果总是好的,送婆母回宫安歇后,就立刻差程奎去玉容居告知了皇帝下的圣旨。
府医刚为小公子把完脉,又忙着替陆临初检查杖伤。
程奎赶来传旨时,云苓和府医正在为陆临初擦拭疮药。
闻听这天大的好消息,陆临初兴奋的直接坐了起来。
“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回漓阳了。”
想到在京中所受的憋闷,陆临初高兴得将云苓搂在了怀里。
“我就说陛下最是器重世子了。”
能回漓阳,云苓自然也高兴,可让她更高兴的却是第二道圣旨。
“陛下知道我们在宣城受了委屈,特意下旨弥补,竟还要专程为我补办烟花秀,陛下当真是有心了。”
沾沾自喜的抓着陆临初胳膊,她若有所思的问道:“临初,你说我到时候应该穿什么衣服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