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宁氏让杨昭从木桶里跨出来。桶里漂浮着一层厚厚的脂肪。
杨昭看着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胃内物如瀑布里的泉水喷涌而出,倾泻在地上。
宁氏吃力地提了一桶清水,倒在另一只木桶里。她从背后摸出药包,倾泻在木桶里。药膏像个孩子似地在水里跳动着。顷刻间将水染成黄褐色。
杨昭蹦跳着进入木桶内,露出一个小脑袋。他下半身浸在水里,嘴角一勾,享受着难得的药浴。
他觉得似乎有一只大手在轻轻敲打着杨昭的脊背,经络,穴位,舒缓着肌肉。
“感觉怎样?”宁氏用手扶了扶腰,嘴角抿了抿道。
“好多了,双腿不感到酸疼了。”杨昭眯起眼睛,腿脚趴开,躺在木桶里道。
“差不多了,天已经晚了,泡够了就起来吧。”宁氏看了看澡堂外的月色,对杨昭说道。
“好的。”杨昭恋恋不舍地从木桶里跨出,裹着布巾。他走出澡堂,向客房走去。
宁氏笑了笑,双手将木桶移出澡堂,喊了声:“安儿。”
“师娘,有何事情要我去做?”秦安穿着上衣,下身着一条短裤从房间冲出。
“去把木桶中的水倒掉。”宁氏温柔的看着秦安说道。
“好的,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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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
杨昭躺在床上,身子盖着被子,鼻子中飘出一个一个的气泡。他发出“呼呼”的鼾声,进入梦境。
他身穿白袍,飞向空中,躺在云朵上。他跳来跳去,却不会掉落。他的身体上露出一节一节的肌肉,胸口突出。杨昭的血液在身体内流转,呼吸匀称。
“吱呀”一声,宁氏提着灯笼轻步走近,帮杨昭掖了掖被子,转身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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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
秦毅坐在一张桌子前,举着书,低头沉思着。
“吱呀”一声,宁氏从门外走来,随口说道:“夫君,又在看书啊。”
秦毅“嗯”了一声,淡然说道:“小昭怎样了?”
“我把你的药膏给小昭浸泡在水里,此刻他已经睡下了。”宁氏温言道,走到丈夫身边,按压着他的肩膀。
“希望小昭能够理解我的苦心。也希望此生能看到他们师兄弟和睦的那一刻。”秦毅回过头看着宁氏说道。
“会有那么一天。”宁氏弯着腰,低头凝视着丈夫。
“但愿如此,不然,我鬼谷门弟子终究被人嘲笑。”秦毅担忧道。
“自战国以来,鬼谷门下出了很多弟子。可是鬼谷门的誓言就像魔咒一般,困扰着弟子。当初兵法大家孙膑和庞涓。”
“两人在马陵之战中大打出手,结果一死一伤。张仪和苏秦,也都没有好下场。”秦毅仿佛心中有千言,滔滔不绝地说道。
“流传到北周北齐之时,鬼谷门人竟被外人所惑。师兄弟在长安城外大打出手。如今师弟紫阳在山西开办道观,目的是想寻找有天赋的弟子。”
“传承鬼谷门的绝学紫阳经和擂鼓瓮金锤。但我夜观天象,发现只要此人一出世,将给天下带来祸端。所以我潜心隐居山东,寻找能够制衡他的人才。”
“成都就是我寻找的第一人选,而小昭则是我选择的第二人选。秦安则是第三人选。希望能和他们三人之力制服此人。”秦毅看了眼天空说道。
“只是目前进行并不是顺利,所以我另辟蹊径,从小昭入手。”秦毅看了眼宁氏。
“那接下来,你还要严酷训练小昭?”宁氏摸着肚子,试探道。
“对,希望他能承受住。”秦毅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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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秦府书房
“什么?您要让他水底练刀”秦安瞪大着眼睛看着秦毅,不可置信。
“我已经决定了,尔等如果反对,那就一起吧。”秦毅面如不动鼓道。
“我跟。”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魏文通快步走来,低声道。
“那好,不过你的训练不在城外溪流旁。而是城里曲江河边。每天手提大刀跑到曲江河旁,跳下河深入河底,在水下挥刀劈砍一千次。”
“每过一个月增加一千次。直到你能在水中完成一整套基础刀法。“秦毅拍打着魏文通的肩膀说道。
“之后,我会安排你和成都手持大刀对阵。你们都会不同刀法,如何发挥,要靠实战。从对手的角度出发。”
“观察他用刀的习惯、特点,用心找出他的破绽之处,你就可以成为高手了。”秦毅慢慢说道。
“高手之所以是高手,那是因为他善于观察对方,跟随对手变化。这样一来即使再普通的招式对他来说,也是高招。”
“当年我与你师傅对阵,一记简单的“中平枪”,我就使用了三次,但是在你师傅眼里,我用了三次不同的枪招。这就是高手的存在。”秦毅教导魏文通道。
“我明白了。”魏文通低头沉思,随即回忆起师傅和人对阵的情景,也是普通的刀式。但是在他看来,师傅手中的刀如灵蛇出洞一般,让人防不胜防,直击对手要害。而他却做不到.
“或许这次能够收获呢。“魏文通呢喃道。他随即向校场走去,抄起大刀,径步朝曲江河而去。
“好了,小安,你去叫小昭起床。我在溪流河畔等他。”
秦毅嘴角一勾,脸上流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容。他走到校场的兵器架前脚一勾,挑起一杆长枪,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