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冷哼一声,继续和钟烁说着闲话。
没多久,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
六子俯身说道:“老爷,夫人,六子先退下了。”
钟业:“不必拘礼,就在正堂吃。”
六子摇了摇头,恭敬地说道:“娘说在府上做事要守礼,不能坏了规矩。”
钟业叹息一声:“也好,随你去吧!”
六子走后,二夫人时不时地问一些问题,钟烁一个个回答,直到最后回去睡觉,钟烁也没有将南城门一事说给两人听。
时间一天天过去,钟烁没有温习功课。
他心中有着巨大的疑惑,使他整日心神不宁,可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问钟业。
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了中秋节。
将饭桌摆在院中,周围挂着灯笼,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着团圆饭,喝着桂花酒,共同赏月。
热闹过后,钟业起身就要离开。
钟烁突然喊道:“爹,儿子送您回去。”
钟泽有意无意地看了钟烁一眼,然后继续喝酒。
见钟烁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钟业沉声说道:“送我去书房。”
走进书房,钟业坐在书桌旁倒了两杯茶:“咱们父子之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钟烁站在钟业对面:“爹,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钟业心中一紧,但表面却是哈哈一笑:“你是我儿子,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钟烁紧紧地盯着钟业,想要发现一丝端倪:“儿子住在宁州城客栈的那天夜里,有两名黑衣人潜入客栈要杀我。”
钟业眉毛挑起,端着的茶杯差点就掉在地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确定那两人是要杀你?”
“儿子非常确定,那两人先是下了迷药,然后潜入房间一一比对容貌。若不是儿子跟着师父学习了一些药理,恐怕这次便回不来了!”
钟业表情严肃,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皱眉沉思。
知道钟业正在艰难地做抉择,钟烁不再继续追问,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等到茶都凉了,钟业才叹息一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钟烁微微一笑:“儿子现在有的是时间。”
“这要从秦王朝最后一个王说起……”
钟业开始慢慢讲,时不时地喝口茶,钟烁听得眼睛都睁得溜圆,一脸的不可思议。
直到夜深人静,钟业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
钟烁皱着眉看向钟业:“那师父是龙牌的守护者么?”
钟业摇了摇头:“不是,当年你祖父将这些事告诉我时,说咱们传承者一脉早已和守护者断了联系。为父也不清楚这些年道长待在这里是为什么?”
“一开始为父还以为道长是为了家中的钱财,可后来又觉得不是。当初我也问过兰芝,怎么会将一名道士请来给你治病?兰芝说是道长主动拦住她,说与她有缘并给她算了一卦,将她外出为你们兄妹俩请大夫一事准确说出,又说治不好不要钱,兰芝这才将道长请到家中。”
钟烁眼中充满疑惑,不解地说道:“师父既然不为钱财,那他为何留在咱们家十八年?师父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在咱们家期间,道长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唯一为父觉得重要的事情便是收你为徒,除此之外为父便再也想不出来。”
既然想不通,钟烁便不再纠结:“可这些人为了龙牌除掉我,难道我死之后,父亲会将龙牌告诉他们?”
钟业陷入沉默,不再说话。
突然,钟烁脑海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什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一抬头看到钟业严肃的表情,又将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时间也不早了,父亲早些休息,儿子告退。”
钟烁拉开房门,钟业突然开口:“没事不要胡思乱想,有些事只要没有发生,那就是没有!”
钟烁点头:“儿子明白了!”
钟业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钟烁的背影陷入沉思。
一个月后,钟烁得中解元的消息传回扶风县。
钟家挂起了红灯笼,放爆竹,一时间,府中喜气洋洋。
一天傍晚,钟烁找到钟泽,笑着说道:“大哥,不久小弟就要上京,有什么要对小弟说的么?”
钟泽拍了拍钟烁的肩膀:“一路保重,尽力而为!”
“还有呢?”
“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让爹和二娘担心。”
“没了?”
钟泽脸上挂起笑容,揽着钟烁的肩膀:“姻缘为人生大事,此番上京,若是觅得有缘人,将此事解决,免得爹和二娘忧心。”
钟烁无奈地拍了拍钟泽的胳膊,笑着说道:“知道了,比爹还能操心,走了!”
“我是你大哥,多操点心不行么?”
一转身,钟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无比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