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好疼,快要炸开了。
别说话了。
夏光用力按着太阳穴,虚汗流了一头,疼痛却不减分毫,她心里唾骂了一遍。
有病。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一次去看雪之后,她的脑子就疼的厉害,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横冲直撞。
她已经疼了有一段时间了,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整天忧心忡忡的,提不起精神。
或许让她这般理所当然的原因还有一个,真的没有人逼她学习。
可是,她又非常疑惑,为什么她之前一直被什么人逼着,深夜里压抑得喘不过气。
太乱了。
记忆太混乱了。
她拿起日记本,指尖翻动了纸页,看着看着,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2006年9月8日,晴。
今天遇见了一个少年,太耀眼了。
2006年10月12日,阴。
他脾气可真差。
讨厌鬼。
2006年11月3日,阴。
不想和他说话了。
蛮不讲理。
2006年11月25日,阴。
他,我不要再这样了。
2006年12月5日,阴。
最后一封信。
2006年12月30日,晴。
祝福他。
日记到这里为止,她的心被揪紧,疼,嗓子发不出声音。
沉寂一片,有人无声的痛哭,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台灯下面的日记本翻到了一张空白,下一刻,纸张掀动,沙沙作响,翻了一页又翻了一页,来来回回,不知道停留在了哪一页。
上面写的是:
2007年1月6号,雪。
喜欢他。
又一阵风,翻动了那张纸。
2006年12月31日,晴。
失去了他。
她挣开了眼睛,鼻尖的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脑子黑了一秒,又睡了过去。
她睁开了眼睛,揉揉了脑袋,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一切都是熟悉的场景。
松了一口气,拍了下胸脯。
还好,还好,是假的。
她想,应该是梦。
不过,那是梦吗?
可是,鼻尖的味道又好真实。
算了,是梦。
倏地,眼角掉下了一颗泪,凉的。她抬起指腹抹了一下,抬眸看见了台灯下的日记本安安静静的躺着,她下床拿起,还是那一页——
2017年1月6日,雪。
喜欢他。
门外夏妈妈敲门,“夏宝,起床了吗?该吃早饭了,别忘了今天要去上学,小懒虫,别睡了,赶紧下楼去吃饭。”
“起了,起了,马上下去。”
她匆匆忙忙的穿衣服下楼,乖巧的坐在餐桌面前,咬着煎蛋,含糊不清的说,“亲爱的妈妈,煎蛋好像老了,有点硬。”
脑门上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就你嘴挑,小胳膊小腿的,嘴还怪挑的。”
说完,转身阴阳怪气的说,“我天天辛辛苦苦的做饭,你们倒好,一个个的居然还嫌弃,欸呀,这做人太难了。”
“妈妈,宋大美女,麻烦您手下留情行吗?”
夏光朝对面递了一个眼神,夏爸眨眨眼睛收到,夏爸敲了下桌子,出声道:“收敛一点,好歹夏宝在这里呢?”
夏妈妈翻了个白眼,拉开桌椅,怒气冲冲的说:“收敛一点,你说说我干什么了?”
刀子来的突然,夏爸被盯的发慌,嘴角强撑着尬笑,对面的刀子气势汹汹,仿佛要把他杀了,大卸八块才解气。
见这副架势,夏爸一下子就泄气了,连忙哄人,“这……我脑子一时不好使了,净说胡话,夏大美女,来来,消消气。”
他弯腰好声好气的把豆浆递了过去,夏妈妈勾唇笑了,蔑视一眼,高抬贵手的接了过去,“好吧,这回就原谅你了。”
夏光翻了个眼皮,打了个哈欠,吐槽道:“没意思,不好玩。”
“小丫头片子,你刚才说什么呢?”
“我要去上学了,走了啊,快迟到了。”
“你给我站住。”
人一股烟似的溜走了,在门口还不忘说一句,“夏美女,我走了啊,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没大没小的。”夏妈妈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享受这样的称呼,乐的吃饭期间没有再找夏爸的刺。
转了几路公交车,坐在车上,无聊的犯困,夏光的眼皮马上就要盖上了,这时电话响了。
一个激灵,她猛的抬头,手指划过屏幕,电话接通了。
她懒散的说,“喂,哪位。”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夏光差点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正犯困的时候,被人打扰睡觉,她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是我,脾气怪大的,是不是挺骄横的,小小。”
大脑中枢接收信息,转化了过去,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太囧了。
想去死。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说,“就是脾气大,有本事别打我电话啊。”
“行行,有骨气,我认输了。”
“好吧。”
最近她好像特别喜欢胡作非为,就是挺骄横跋扈的,在他面前,一点也控制不住。
滴!车到站了,夏光顺着人潮下了车,手指依旧抓着手机,只是抿着唇,不吭声。
聿时通过手机听见了那边的情况,脚步声杂乱,说话声此起彼伏,总之很乱。
看来,小狐狸要抖擞精神了。
他闷声笑了出来。
恰好不好,夏光这边已经恢复了听力,正好听见了他的笑。
没好气的说,“小聿同学,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喜欢笑。”
那边也是同样的语气,“夏同学,我发现你最近也特别喜欢发脾气。”
夏光:“……”
聿时接着说,存在讨好的语气,“我呢?最近有点上火,说话有点直。”
“所以小小多担待点。”
姑娘眨了下眼睛,嘴里扑哧扑哧的说了一声“哦”。
聿时:“哦什么哦。”
夏光:“我乐意。”
聿时:“那到底哦个什么意思。”
夏光:“要你管。”
聿时:“我有说要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