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瑕还是沉默着,好像没听到一样。
整个相府一片死寂,只能听见夏日特有的蝉叫声。
许久,他才开口道:“又是那个陆绎么?”
“是。”容存有些犹豫。
“钟葵招供到底说了什么,探到了么?”
容瑕玩弄着手里的毛笔。
“诏狱口风极紧,探不到。”容存干脆地答道。
“城外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容瑕抬起另一只手,摘那笔尖上过长的毛。
“还没有回信。”
话音刚落,容存的衣领就被揪了起来。
那支毛笔早已被容瑕拍成了两截。
两人差不多高,容瑕的脸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容瑕手上的青筋暴起,脸上却看不出怒意,但眼里冒着寒光,深邃不可测。
“废物。”
说完就一把推开了容存,容存踉跄了下,快速站好后说道:“主子说得是。”
容瑕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跟我来。”
容存神情一怔,她知道主子想要干什么,但她自知没资格抗拒,只能回道:“是。”
容瑕带她到了他的卧房,撩开墙壁上的一幅画,把手放上墙上的开关,那面墙应声旋转,容存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进来后,容存就顺手把门关上。
密室的墙上挂着许多绳子、手铐、鞭子等,下面还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的东西和墙上的差不多,只不过有些旧。
密室内还有很多用于刑罚的道具。
容存已经对这些熟视无睹,只是木然地站着。
容瑕背对着她,站在那张大桌子前,语气冷淡地说道:“自己选一样。”
容存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奴才办事不力,理当责罚。”
“主子选什么,都是奴才应该承受的。”
容瑕转过身,勾起她的下巴,“我就喜欢你的听话。”
“过来。”
容存听话地走了过去,容瑕从桌子上拿起一块黑布,给她遮上了眼睛。
视力被剥夺,听力变得更加敏锐。
容存清楚地听到手铐被拿下来的声音,接着冰冷的触感瞬间就蔓延到全身,让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感受到容存的发抖,容瑕把手铐咔地一声合上,趴在她耳边问道:“害怕了?”
容存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团黑影,感受到耳边的气息,不免又打了个激灵,摇了摇头。
容瑕一笑,继续从墙上拿下一个皮革项圈,他的手刚环绕上容存的脖颈,容存就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手铐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逐渐回归寂静。
容瑕侧目看着她的手,说道:“不是说我选什么你都能承受的么?”
“怎么,这就后悔了?”
脖颈是最脆弱的位置之一,只能自愿交给最信任的人或者心爱之人。
当然,也不排除被迫的。
容瑕看着她把手松开,然后慢慢放下,他满意地笑了笑,给她扣上了项圈。
他后退两步,打量着容存,好像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容存戴着眼罩,手上被上了镣铐,再加上脖子上的项圈,活脱脱就是容瑕的宠物。
“趴上去。”他又发令道。
容存身体一顿,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因为双手被禁锢,所以她爬上桌子有些费力。
容瑕看着她无能为力的样子,好心提醒道:“小心些。”
他就喜欢看到别人无能为力的样子,这样他就能在旁边善意地鼓励他了。
趴下后,容存喘着粗气,倒不是因为爬上来累的,而是因为太紧张。
容瑕早已取下鞭子,抬手就向她甩去,然后附在她耳边说道:“这些都是新拿的,还好用么?”
容存忍痛说道:“谢主子。”
容瑕笑了一声,随即又开始挥舞鞭子,于是整个密室都充斥着鞭打的声音。
他冷眼看着容存的反应。
容存的头发凌乱,无力地贴在脸上,衣服也被冷汗和血浸透,脸色逐渐发白,她却一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终于,容瑕停下动作,随手扔掉了鞭子。
听到鞭子落地的声音,容存松开紧咬的嘴唇,想大口喘气,却又扯到了身后的伤口,只能慢慢呼吸。
容瑕走上前,把她翻了个身,痛得容存弓起了身子。
他解开她的手铐,拿下眼罩,看着她痛苦虚弱的样子,竟也有些怜悯。
她的手腕因为刚才的极力忍耐,被磨得发红。
突然见到亮光,容存下意识闭上眼睛。
他伸手摸上她的脸,替她把乱发整理到一边,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道:“给我打探清楚,否则你知道后果。”
容存望着他,眼神复杂。
“是。”她的语气不再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