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抬起头,朝他嘿嘿一笑,就醉倒在他怀里。
风天逸呼了口气,把外面的侍者叫了进来,把裴瑾抬到了床上去。
沈宴回府后,看到母亲一脸愁容,便问道:“母亲因何事发愁?”
沈城瞅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沈宴想了想自己干的事,自觉认错:“母亲,都怪我,否则我们也不会受此屈辱。”
“除了此事,你竟然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领着外人进了吏部!”
要不是吏部有人来跟她说,她都不知道这回事,幸好她手底下的人明白事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倒霉的就是她了。
沈城气得吹胡子瞪眼,沈宴则低着头不敢说话。
“明日随我去大司马府。”
“去那干什么?”沈宴一惊,抬起头问道。
“负荆请罪!”沈城瞪着他。
“什么……?母亲,可是……”
“可是什么?”沈城打断他,“可怜你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
沈宴被骂得一脸懵。
“你真的以为那个陆绎能从大司马手里把你救出来?他算个什么角色,能让大司马听他的?”
“幸亏你是落在大司马手里,如果是栽在丞相手里,你母亲我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沈城叹了口气,发完了火,转而有些温和地问:“你说实话,你到底干了什么惹怒了大司马?”
沈宴把自己调查凤栖宫的事说了出来。
沈城一拍桌子,吓得沈宴一激灵。
她瞪着沈宴,“凤栖宫岂是你能查的?你活够了是不是?”
沈宴被骂得狗血淋头,终于反应过来陆绎骗了他,可怜他还视他为救命恩人,他竟然戏弄于他!
沈城看到沈宴的眼神,提醒他道:“不要想着报仇了,陆绎如今隆恩正盛,你暂时动不了他,先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当年你考取功名,我是支持你的。你作为男子身居高位,纵有真才实学,可也总会有人因为我而怀疑你这官职的来路,你更得拿出本事和成绩来,改改你的性子。”
“官场不是那么好待的,要想清楚自己走的每一步。”
沈城苦口婆心地劝道。
“是,母亲。”
沈宴干脆地应下,但他还是不甘心,凭什么同朝为官,他就要低他陆绎一头?
可如母亲所说,他不只现在动不了他,以后恐怕也动不了他,因为自己的官职低于陆绎,如果不是这次查案,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合作的机会。
同样是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但陆绎为人稳重,从不越雷池一步,在朝堂上大臣们都对他颇为赞赏,说他年少有为。
沈宴想不明白为何有如此大的差距。
要想挣回面子,就要让自己的官职升高,与他平起平坐才能同日而语。
他下定决心做出改变,就从明日去大司马府开始。
锦衣卫镇抚司。
偌大的房间里,唯一的亮光只有陆绎面前的蜡烛。
他不愿像其他官员一样,把屋里弄得灯火通明,手下也劝过他,说这样伤眼睛,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只说这么一根蜡烛足矣。
他在蜡烛下认真写着信,写封信是给远在家乡的老父亲的。
他幼年丧母,父亲一人把他和姐姐拉扯大,通过织布供他学习。他学习刻苦认真,勤工俭学补贴家用的同时又考取了功名,一举考中了武状元。
而他的姐姐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样样都占,没钱了就去问父亲要,陆绎省吃俭用寄给父亲的钱大部分都被她抢走了。
陆绎一直知道家里的情况,可无奈他身在官位无法离开,只能放任他的姐姐继续胡作非为。
他写信给父亲,自己打算在万寿节结束后就告假返乡回家看看。写到这,陆绎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明月,想起了父亲慈祥的面容。
翌日清晨,裴瑾醒来后头疼欲裂,低头时发现小桌上有一个纸条。
是风天逸留的,清秀的字体就如他的人一样清新脱俗。
裴瑾想起来了,昨晚风天逸来过,还陪她说了会话。
纸条上说,要她晚上来凤栖宫,他有要事与她说。
裴瑾收起纸条,唤人更衣上朝。
朝堂上,礼部尚书上奏:“启禀陛下,清琉国提出在万寿节之日和亲。”
裴瑾一懵,怎么还有和亲的?
侍郎看她的神情,觉得皇帝恐怕是忘了,便解释道:“陛下,当年清琉国战败,所以和亲之事在先帝在世时就已商定,但因和亲事务繁琐,先帝驾崩之时也没有准备完全,陛下即位之后才重启准备,所以特地挑了万寿节这个好日子。”
“既然是先帝商定,朕理应继承,着礼部准备,与清琉国共同商讨和亲事宜。”
裴瑾反应很快,快速组织语言应付了过去。
“臣遵旨。”
“陛下,现下还需要一位亲王护送和亲卫队。”
侍郎继续输出,裴瑾可犯了难。
先帝子嗣单薄,她一共就那么几个兄弟姐妹,封为亲王的更是少之又少,二姐秦王还未入京,在眼前的只剩下大哥晋王了。
裴瑾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些大臣的心思,他们就是想变着法地从她身边支走自己的心腹,好见缝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