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咳咳咳……”风天逸还想嘴硬,一阵咳嗽就出卖了他。
丰兰息赶紧给他倒了杯水,给他喝下。
“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
风天逸强颜欢笑。
丰兰息皱眉,“大哥,你不要怕我担心,弟弟就应该照顾你。”
“咳咳咳……”又一阵剧烈的咳嗽,风天逸白皙的脸都染上了血色。
丰兰息慢慢抚着他的背,“那些太医怎么说?”
“咳咳……他们说无碍,只需静养即可。”
风天逸张口就来。
“大哥!你别骗我了!”
丰兰息突然大声说,把风天逸吓一跳。
“我早就问过太医,他们说你的病不能再拖了,需要立即诊治,不然性命堪忧!”
丰兰息瞪着眼,看起来快哭了。
风天逸原来有点懵,听完又兀自笑了笑。
“好,我听你的。”
丰兰息没想到大哥这次会答应得如此痛快,往常都是怎么劝都不听的,总是为别人着想,从不为自己想想。
于是他也笑了。
皇帝中药的那一夜之后,两人直到今天才见,几天的时间,足够将不好的东西沉淀,而留下的只有二人记忆里的美好。
丰兰息喂他喝药,神色却有些奇怪,好像心里有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风天逸望着他问道。
“……大哥,我今日来,确实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丰兰息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大哥病得这么严重,可是大哥已经问出来了,他要是不说大哥会更担心。
“咳咳咳……何事?”
丰兰息跟他说了自己的调查情况。
“……魏敏?”
风天逸回想着此人。
“她确实心细精明,而且她原本是太后宫里的,太后把她指派给陛下,做了总管。”
“她是太后的人……?”
丰兰息不假思索。
“休得胡说!”
风天逸突然打断他,又望了望门外,确定没人之后,才定下神继续说。
“如今太后还未真正放权,即便我们查出她真的是太后的人也不能大肆声张。”
“陛下的处境本就艰难,如若如此行事便是将她置于火上。”
丰兰息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伸出一根手指说:“可以去问问他。”
风天逸奇怪,“谁?”
丰兰息:“陆绎。”
风天逸:“为何是他?”
丰兰息:“他奉旨查案,深得陛下信任,应该会有办法。”
“事关皇室,他说到底还是臣子,还是不要张扬此事的好。”
风天逸摇头,表示不赞同。
丰兰息点点头,又给他喂了一勺药。
去边关的路上。
裴洵带领一队人马,路过之处激起烟尘漫天。
“吁——”
眼看就要追上,裴洵却勒住马头,举起手命令停下。
“殿下,贼人近在咫尺,为何不紧追?”
手下急忙勒住马,不解地问。
“前面有陷阱。”
裴洵望着前方,淡淡地说。
手下都很奇怪,殿下是怎么看出来的?
裴洵冷哼一声,弯弓搭箭就射下一只鸟,那只鸟中箭直直落下,地上的网瞬间腾空而起将它包裹,同时,四方的短箭齐齐向升起的网射来,眨眼间,那张网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裴洵身后的一队人看着前方的场景,不禁咽了口唾沫。
“走,回城。”
裴洵调转马头。
“殿下,那陛下的旨意……”
裴洵立即转头瞥了那人一眼,眼里是从未示人的冷冽。
那人被吓得一激灵,下意识一缩脖子。
“走,回去。”
“是。”
一路上,无人敢再过问。
陆绎根据那本文书,找到了书中记录的那些妃嫔侍者。
书中记录,先帝酷爱合欢花,每临幸一处就会在那里栽种一株,后来宫内几乎遍植合欢,每到夏日就是一番“万枝香袅红丝拂”的景象,象征着后宫万艳齐放。
可是陆绎发现,文书中记录栽种合欢的地方中没有发现尸体的那个院子,为了防止是记录有误,陆绎特地来敬事房再找记录核对。
陆绎在房内来回寻找,根据时间和地点,终于找到了对应的记录。
他仔细翻阅,生怕漏掉一点线索。
根据记录,在那个如今已经荒芜的院子里,原本住着一个很受宠的贵人,但不知为何,后来他疯了,那个院子也随之荒废。
书中记载,那个贵人的院子里曾经“蝶绕西枝露,风披东干阴”,合欢花芳香满院,以致于成群的蝴蝶围绕着沾满露水的花枝翩翩飞舞,就像皇帝对他一样流连忘返。
院子荒废以后,院里的几株合欢树都接连枯死,因为已经无人照看它们了。
后来先帝命人将那些合欢枯树尽数砍去,说是这些枯树太过碍眼。
可是文书中却没有那个院子里合欢花的记载,陆绎猜测,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先帝下令除去了原本应该记录在册的合欢花,也除去了那位容贵人在她心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