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完,风天逸瞪了他一眼,丰兰息撇了撇嘴。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真的和性格一点都不符合。
风天逸转过头望了一圈,“弟弟们莫要心急,既是陛下所召,那陛下就不会不露面的。”
他的语气很温柔,在这清冷的凌晨,如春风拂面。
“让御膳房做些姜汤,露水太重,容易伤身,单靠这披风恐怕难以抵挡。”风天逸对他的贴身侍者吩咐道。
御膳房通常都是皇帝御用,但裴谨特地对风天逸开放,可见帝后之恩爱。
众人原本都萎靡不振,听到这话不免心头一暖,连声向他道谢。
“无妨。”他微笑着,像冬日里的暖阳。
“多谢凤君。”又一个贵人说话了,“只是这本是陛下给凤君的特权,我们怎可贸然使用呢?”
言语间虽对凤君尊敬,可语气拈酸吃醋,分明是对凤君的嫉妒。
他坐在刚才那位贵人旁边,看来是一伙的。
风天逸一直微笑着,淡淡的黑眼圈让人心疼。
“少在这阴阳怪气的!”丰兰息瞪着他,马上展开攻击,“知道凤君有特权,还敢以下犯上?”
“是让你去厨房做饭还是烧火了?不过只要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安排,管够!”他说完,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有点渴,就低头喝了口茶。
那个贵人被怼得呆若木鸡,面对丰兰息连珠炮似的攻击,气得满脸通红,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本想为自己的盟友找回面子,结果又丢了一次。
他再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在宫里,身份就是话语权。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连风天逸都救不了这个场,只能叹一口气。
终于等到热气腾腾的姜汤来了,每个人的脸上才多了几分生气,气氛也活跃了些。
这时,有位昭仪问了句:“敢问凤君,今夜之事该当如何处置?”
他说的是众人来之前遇到的事,当时有人看到几个人影,根本来不及反应,可还是有人叫了出来,惊动了皇后。
风天逸正在思考,就被召了过来。
刚才之所以没人提,是因为有的人被吓破了胆,不敢出声。
风天逸刚要回答,却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
丰兰息正在给风天逸按摩,听到皇帝来了,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欣喜若狂,而是翻了个白眼。
他只想和大哥说话,别人为什么总要插句嘴。
“陛下万福金安!”众人起身行礼。
裴谨一路走进来,把身上的披风脱下,走到风天逸旁边站住不动。
风天逸有些奇怪。
“都起来吧。”裴谨说完,同时把手伸向风天逸,把他拉了起来,把披风披在了他身上。
丰兰息看到这一幕是拒绝的,所以他又翻了个大白眼。
其他人看到都没说什么,但那两位贵人脸都绿了,仿佛都能听到他们磨后槽牙的声音。
“辛苦你了。”裴瑾小声说道。
“怎么脸色如此憔悴?手也如此冰凉。”裴谨握着他的手,关切地问。
风天逸笑了笑,“陛下,臣妾并无大碍,只是最近有点劳累,太医说歇息一下即可。”
裴谨锁着眉头,望着他。
裴瑾从女帝的记忆中得知,眼前的这位凤君风天逸和她是青梅竹马,两人情投意合,可他自小体弱多病,无法生养,女帝对他也终究发乎情止乎礼。
身高差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与她对视,他望着她,温柔地劝道,“陛下不必为臣妾忧心,朝政要务才最要紧。”
沉默了一会,裴谨轻拍他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裴谨松开手,坐在高位上,抬手示意他们也坐下。
她端坐着,颇有威严。
座下众人端坐着,刚才活跃的那几个也都噤了声。
裴谨只有女帝的记忆,却没有女帝的才能,只能靠自己的观察。
她现在干坐着不说话,其他人都以为是在审视自己,其实裴谨只是害怕露馅不敢多说。
不过刚才和风天逸的接触,几乎是身体自动的,因为裴谨本人并不认识他,所以看到自己如此自然地和他交流,眼里的惊讶并不是假的,只是风天逸和其他人都认为是陛下很担心凤君,所以才对凤君的面容憔悴面露惊讶。
裴谨本人也是个演技派,平常就喜欢剧本杀之类,扮演个角色还是很OK的,只不过这次的女帝还真的有点hold不住。
因为这不是剧本杀,而是真正的人生,一失足就可能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