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上妆之后,萧允演陪着赵元宁去了相府。
今日朝臣休沐,沈家人都在府上。
她被江淮掳走的事情萧允演有意隐瞒了下来,除了王府中人和解元吉外,旁人一律都被蒙在鼓里。
谢氏待她是一如既往的亲近,知道她是特意回府来看望外祖父,立即高高兴兴地引着人往书房中去,再贴心留了独处的时间,自个儿去了厨房准备她爱吃的点心。
“外祖父。”
赵元宁推门而入。
沈泊言正伏在书案前写着公文,见是她来了,凝重的脸上才舒展出一丝笑容:“先坐着,等外祖父将这份奏折写完,再好好与你说说话。”
“好。”
赵元宁乖巧应了,独自往一旁圈椅上坐下。
不多时,待沈泊言将最后几句写完,阅过无误后,才搁下笔将奏章合上。
他起身走来,严肃的神情在看见外孙女的刹那如冰雪消融,覆上和蔼笑容:“听说前段时间九江公主私自逃出皇宫,还是你跟晋元王一起将人寻回来的。如今公主正在宫中备嫁,解决了陛下的一桩烦恼事,你们也算是功不可没。”
“都是王爷的功劳,我其实并没出什么力。”
中间的事情有些曲折,加上萧灵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以外祖父耿直不阿的性格只怕难以苟同。况且这里面还牵扯进了萧允演的旧事,未免多生事端,哪怕是外祖父,她也不欲全情相告。
不过还好,沈泊然只就此事略提了两句,倒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外祖父。”赵元宁突然唤了一声,双手揪着腰间流苏,心头犹豫再三,迟迟下不定主意。
沈泊然历经朝堂多年,观她神情便知今日是有事而来,便道:“想问什么?”
赵元宁倏然抬头,有种被窥视心境之感。
两指用力扯着流苏,险些没将流苏扯坏,良久,她才深呼一口气,道:“外祖父,我……真的是娘的女儿吗?”
沈泊然闻言背脊一僵,端起茶杯的手定定僵在了半空。
赵元宁见此反应不由心底一凉。
她想过旁敲侧击,也想过进行试探,可原本打好的腹稿在即将说出口时又堪堪阻塞在了喉咙里。
外祖父是何等聪明的人,岂会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
可直言不讳问出口所得到的答案,似乎坐实了某些猜测。
胸腔某处像莫名空了一块,鼻尖酸涩,晶莹的泪珠瞬间凝满眼眶。
赵元宁眼圈通红,喑哑道:“所以,我真的……不是娘的女儿?”
沈泊然从震惊中回神,泰然将茶杯搁下,神色自若的看向她:“胡说,若你不是音音的女儿,沈家又为何要对你推心置腹?”
赵元宁心口泛酸,眼泪潸然而落。
沈泊然忽然板了脸色:“谁在胡说八道,告诉我,我非扒了他的皮!”
赵元宁杏眼圆睁,眼泪顺着面庞滴落到手背上,叫人身体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