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开了的沈泊言跟着齐洺走上抄手游廊,脚步匆匆地往书房的方向去。
他问:“是谁要见我?”
齐洺只管低着头在前引路:“老奴不知,只是夫人让老奴来请相爷往书房去一趟。”
沈泊言暗道有事,也不再多问,只加快了脚步。
书房外,谢氏正等得焦急,在门外来回踱步。瞧见沈泊言赶来,忙展笑迎了上去:“公公来了,人就在里面。”
沈泊言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是谁?”
谢氏神秘一笑:“公公进去一瞧便知。”说罢推开了房门,站在门外请他入内。
沈泊言既已到了便没有不进的道理,于是只身走了进去。
谢氏将房门掩上,彻底松了口气。
这时齐洺走上来,面露担忧道:“我们擅自做主,相爷不会动怒吧?”
谢氏也有些吃不准,但既已做了便没有后悔的道理:“说到底啊,咱们都是为了公公好,想必公公会理解的。前院离不得人,给他们单独说话的空间,咱们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走吧。”
齐洺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跟着谢氏沿着抄手游廊回了朝珪院。
而书房内,沈泊言警惕着心进了内里,想着谢氏支支吾吾,里头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谁知进去一看,书案旁立着一年轻娇俏的女子,双手局促不安的垂在身前,赫然不正是赵元宁么。
沈泊言后知后觉被算计,当下怒从心起。
赵元宁怯怯唤了声:“外祖父。”
“别这么叫,老夫可当不起。”沈泊言甩手负背,侧过身去。
赵元宁知道他还在生气去岁她在寿宴上维护韦氏闹了一通,不止将寿宴搞砸,还将人气得不轻,当下也是心虚得厉害。
可既然来了便没有中途退缩的道理,赵元宁壮着胆子走过去:“外祖父,阿宁今日来是来给您贺寿的,愿您福寿康宁,海屋添筹。”
沈泊然冷哼:“别,不必如此,你这话还是留着给你们赵家人说吧。”
一句“你们赵家人”,是生生将赵元宁与沈家划清了界限,她又岂会听不出来。
心底泛酸,眼泪抑制不住地涌了上来,赵元宁哽咽道:“外祖父……您当真不要阿宁了吗?”
沈泊然毫不动容,已过六旬的他头发早就添了花白,身形清瘦,可背脊却挺得笔直,也将那份疏离表露得淋漓尽致。
赵元宁垂下头,凝聚的泪珠不堪重负吧嗒坠落:“从前是阿宁不好,阿宁识人不清,错信奸人,将对自己好的人伤了心。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当初的伤害,可……可我今日是真心来给外祖父贺寿的。”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离开。”沈泊言语气淡淡,不欲在此处逗留,提步就要往外走。
待他双手搭上门栓,正要拉开书房的门时,只听赵元宁一声急唤:“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