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猎只持续了短短两日便以景帝龙体抱恙为由匆匆结束,当中蹊跷,有随行的大臣前去试探,可景帝将所有人拒之门外,启程回宫的决定刻不容缓。
马车轱辘辘的在山间行驶着,赵元宁歪在马车内,手边放了个方形锦绣枕,单手支颐想着事情。
当时傅宝珠将纸张递交到景帝面前后,她以为即将迎来的将会是一场狂风骤雨,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景帝只是将其他人遣退,独独只留下了赵元菡和萧铭瑜两人。
而距离那晚东窗事发已过去了整整两夜一日,从皇帐中出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赵元菡,连带着萧铭瑜也失去了消息。她想,两人多半是被扣留在了皇帐内。
至于秋猎一行草草结束,她若猜得不假,景帝抱恙不过是表面的一个借口,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那晚发生的事情。
可惜景帝已经下了圣谕,那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起,就连一向恃宠生娇的傅宝珠这两日也偃旗息鼓,低调得不行。
路途漫漫,赵元宁终是没能扛过困意彻底睡了过去。
马车行得缓慢,天色将黑才进了城,等回到赵府,天儿早已经黑透了。
“姑娘,到家了。”双喜推开车门,轻声唤了唤。
赵元宁猫腰出来,搭着双喜的手下了马车。
坐了一日腰酸背痛,她抻了抻腰,抬眼便瞧见一群人从府里匆匆出来,当先一打扮雍容的妇人便是她的继母韦氏,赵元菡的生身母亲。
韦氏一眼便瞧见了府外只停着的一辆马车,匆匆的脚步顿了顿,颇有些奇怪:“菡儿呢?怎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是啊,二妹呢?”赵元宁故作疑惑的望了望左右,忽地一笑,“哦,我想起来了,二妹没跟我们一起回来。”
韦氏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人去了,怎的就没有一起回来?”
赵元宁沉吟着走向韦氏,难掩唇边笑意:“姨娘,你的福气要到了哟。”
韦氏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元宁索性也不装了,笑得灿烂若华:“姨娘着急什么呢,左右消息也就是这两日了,且好生在府里等着吧,是福是祸,也就全看二妹自己的造化了。”
那事众人被下令三缄其口,但左右结果传来也就是这两日。
虽然此事做得不光彩,但赵元菡始终还担着将军府嫡次女的名头,景帝再如何龙颜震怒,可若要顾全皇家颜面又要顾及君臣失和便不会伤了她性命。
可谁说嫁入皇家就一定是福气了?且等着吧,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都愣着做什么,带上东西,我们回清音院。”
赵元宁招了招手,经过韦氏时半点儿不让,撞过她肩膀径直便入了府。
韦氏被气得够呛,又看着她得意洋洋离开的背影,拉着身边的心腹周妈妈一阵抱怨:“她……她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我好歹是她继母,她……她竟敢叫我姨娘?我可是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夫人。”
周妈妈忙为她抚背顺气:“夫人别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大姑娘一向就是这脾气,见谁都不放在眼里,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我跟她一般见识?我要跟她计较我早就被气死了。”韦氏心气不顺,但稍稍消了气,便想起了自己那不知所踪的女儿,“她刚才是不是说菡儿没有跟她们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