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人,是需要付费的。墨玉城今年的税赋收了多少?我这边就是给你五千人,他们的费用墨玉城能接受吗?”
“闻人央,请认真点和我说实话。我不是以墨国将军的身份,我是以太叔昶的私人身份在和你说话。”太叔昶摘下了头盔,露出了满头白发。穿过峡谷的凛冽寒风,将太叔昶的盘住的发髻吹散,随风飘扬,伴着红色的大氅,宛如一条白龙飞舞在红焰之上。
看着对面之人的满头白发,闻人央把木剑重新插到了腰间,收起了笑意,神色略微严肃了一点,叹了一口气道:“为了个熊孩子,你至于做到这样吗?”
“他的母亲,有恩与我。”
“咱两这关系,还说这种场面话。如果只是为了报恩,他母亲去世,你助他登上王位,就报完了恩。”闻人央转过身,看着峡谷深处的大荒继续说道,“将强而主弱,大忌也!”
“我对墨国,对墨王没有二心。”
“哎,我的好大将军。墨王即便相信你现在没有二心,但他还是会害怕啊。一天不能控制所有将相侯爵,他都会继续害怕。也是因为害怕,你才会无兵可用,无粮可借,无援手可依赖。”
“……”太叔昶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是大逆不道之语,你不应该说,我也不应该听。”
“但你只能求助于我。”闻人央苦笑道,“我本也不想说这些话。如果你另立山头,这墨国早就被你整合成铁板一块了,恐怕就是玖角王朝,你都能占据一席之地了吧,哪像现在这么掣肘。”
“闻人央!此话你绝不可再提!”太叔昶向前踏了一步,风打着旋儿在他身前聚成一个闪着红光的旋风。
“居然还动气了。不提不提,你求我我都不说了。”闻人央抽出木剑,朝着身前摆了摆手,一阵雷霆噼里啪啦的想起来,身前的红光旋风消散不见了,“行了,我知道你还在担心什么,北边的司木尔帝国吧。”
“是的。如果大荒真的没有了帝鸿形成的威胁和灵力结界,一旦道路被打通,我们这个边境弹丸之国,就要被司木尔帝国的铁蹄直接踏平了。现在这种情景,我也不能寄希望于以天一教为首的那些所谓名门正派。”
“也对,逐虎驱狼,只怕前门的狼还没走,后门的虎就要登堂入室了。更何况,天一教也不会在意世俗某一个王朝的更替,只要国民坚持不改变信仰。进一步说,如果有助于教众增加的话,可能天一还会拉着其他正派灭了一两个国家也说不准呢。”
“他们唯一在意的,可能就是妖物了。我也曾寄希望于他们能因为这一点,派个剑仙或者大法师前来。”
“但是,连最大的威胁,帝鸿都消失了。其他的杂鱼,也不会入了他们的眼吧。”
“正是如此。闻人央,请助我太叔昶一臂之力吧。”
“唉,真是麻烦呢。先说好,我不能以【缥缈阁】分舵主的身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只是最低限度按照国家与阁主的约定,提供给你十分之一的人手,墨国也要对我这墨舵给予八成的减税政策,再加上那几百人的劳金,我怕墨玉城的财政得先崩溃吧。”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放心吧,我还有一点人情债没收回来。总而言之,我先以个人名义,找人去大荒探探底吧。帝鸿消失可是大事件。先不说大荒内的混乱,围绕着帝鸿的千年大限,天一教等各派可没少做准备,他们估计这次要气哭了吧。”
“多谢!这是我的玉佩。我欠你一次人情。只要……”太叔昶将一枚玉佩从怀里掏出来,摊在掌心中,举到了闻人央面前。
“不违背仁义道德,你都能帮是吧。不用了,我可没承诺一定能做到什么事情。”闻人央摆了摆了手,将木剑别在背后腰部,甩着袖子,往台阶下走去,边走边说,“就此别过,事情还多着呢!”
“多谢。”太叔昶看着青衫在唤风台上消失,轻声喃喃了一个词,“吾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