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陪着章祺看了一下午的电影,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太阳西斜,夜晚即将来临,以沫吃了饭就回去了,明天早上有课,她回去还得备课,而且还得联系大v将视频发出去,任务非常艰巨。
临走的时候以沫叮嘱章祺:“祺祺,你一定要想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看人家庄子,宁做一只自快吾志的猪,也不愿意做宰相,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章祺依依不舍地将送走了以沫,回来的时候陶陶已经睡着了,郑琳正在收拾孩子扔了一地的玩具,满头的白发乱麻麻的,腰也没有之前直了,瘦俏的身子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章祺一瞬间泪目了,从她记事起,妈妈从来没有闲过,小时候没日没夜地种地,爸爸走了,妈妈就更忙了,常常天蒙蒙亮就下地,中午也不回来,拿点干馍对付一顿,直做活到天黑透了才回来。
章祺会做饭了,中午从学校回来,做好了饭提到妈妈干活的地里,和妈妈一起吃,吃完她把碗和提饭的饭盒收回来,洗得干干净净再去学校。
章祺小时候最希望下雨,因为只有下雨的时候,妈妈才有功夫歇着,才能跟她一起躺在炕上听着院子里叮叮当当的雨打房顶的声音,他们家的房子是瓦房,雨点打在上面真的很好听,不在家里住以后,章祺再也没有听到过那么好听的雨声了,再也没有感受到下雨时的快乐了。
每年妈妈都在为她的学费奔忙,东家凑,西家借,尤其上大学以后,虽然学费可以贷款,但住宿和生活费也是不小的开支。章祺始终记得妈妈在农闲时节,满山地跑,只为多挖点药材卖个好价钱,给章祺补贴上学的费用。
终于熬到她大学毕业了,生活好了,妈妈却不愿意来跟章祺一起住,她说她习惯了老家的生活,不喜欢大城市。
之后她有了陶陶,妈妈又没日没夜地照看她和孩子。
女人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结婚后忙着生孩子,照顾孩子,为了婆家一家子奔忙,要是一离婚什么都没有了,娘家回不去,婆家已成路人,孩子要是跟着自己还好,要是跟男方,以后有可能连妈都不叫。
“妈,让我来吧!”章祺捡起地上的玩具,拉着郑琳坐下来:“妈,你身体越来越差,以后少干点活,有空就歇着,等我赚了钱,咱们请个保姆,你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章祺想到这里又一阵难过,她后悔陶陶出生以后为什么没请个保姆,那时候她赚的钱不少,手里有不少余钱,别说请一个保姆了,请十个保姆她都负担得起。
更何况孙顺也赚着不少钱,孙顺作为丈夫一点责任都不担,一点力也不出,他对这个家没贡献,相应地就不爱这个家,她那时候是多么的愚蠢。妈妈累成这样,孙顺没尽到责任,也离家越来越远了。
章祺不知道的是,孙顺本来就对钱吝啬,哪怕她让他出钱,他不见得会出,更何况孙顺就是知道章祺在钱方面大方,才退到章祺身后,甘愿让章祺护他周全,他做那个花花公子,想干什么干什么。
“祺祺,妈知道你心疼我。”郑琳笑了:“相比农活,家里的这些小活算得了什么,你千万不要有负担,做妈妈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能帮儿女一把是做父母的福气,现在你是最难的时候,你不要想妈,要照顾好你自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郑琳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章祺身体出问题,尤其害怕她的抑郁症再次复发,她整夜整夜的提心吊胆,她知道章祺要强,也知道她孝顺,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有太多的压力,人承受压力的能力是限的,如果压力太大势必会压垮,就好比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尽管很轻,却能压倒一只巨大的骆驼。
“妈,你放心,我没事。”
郑琳亲昵地抚摸着章祺的头:“祺祺,你知道妈身体好着呢,上次体检一切都正常,你不用替我担心。倒是你要放松心情,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先保护好身体才最重要,妈知道你的能力,一定能还上那些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