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盛闻言不由愣怔,随之看向她身旁的姜丽。见其面色无奈,这时迎上来的视线多少有些无辜,想必她们是话到一半尚未说尽,金元雅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倒是眼下朱兴盛与其对视片晌,顿觉姜丽明媚不少,再不复忧郁恍惚,反而眼角眉梢时有灵气萦绕,偶尔更浮动一抹久违的英气。
清风徐来,逆着林间轻烟薄雾似的光线,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忍俊不禁的笑意自唇角漾起,全然一副见他平白遭人训教委实难得的好笑模样。
朱兴盛眸光微动,随后便也轻轻笑了起来。
那一端,华云龙汗颜,元雅此番言辞已是训教,口吻亦是出奇严厉。
可他二人毕竟生疏,何况元雅不解实情,如此恐会叫重二心生芥蒂,左右都是自个分外重要的人,万不可彼此交恶。
一念及此,他赶忙开口:“元雅,此事咱……”当下便要将重二的计策和盘托出。
“你闭嘴。”金元雅斜他一眼。
华云龙话头顿噎,不自禁地缩了缩脖颈,却正撞上朱兴盛与张翼俩人古怪的眼神,面色不由得讪讪起来。
随后一咬牙,梗着脖子,复又鼓足气势似的肃起面色,正待据实相告,岂料一道清越的声音先他一步。
“倒无怪姐姐失了从容仪态,只怪我一番言谈未能道尽,其实重二昨日便已洞悉那左君弼的意图,无非是想藉着我等谋害华云龙,重二亦有对策,姐姐毋庸忧心便是。”
“妹妹可知自个说了甚?”金元雅回身狐疑地瞧着姜丽,“朱重二如何明晰左君弼的意图姑且不论……”
顿了顿,金元雅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似怒非怒地问道:“妹妹说朱重二有对策,叫我毋庸忧心,且道来听听。”
姜丽见着金元雅分明的异样,心头不解,随后倒也坦言道:
“那对统率巢湖水师的廖氏兄弟想必姐姐也清楚,重二昨夜便与他二人言及今日诗会可能有的变故……”
金元雅听及此处,眼睑跳了跳,登时目光含怒,斥声打断:“此言未免太过荒谬!妹妹当真不是顾及心上人颜面?
虽不知你等从何处得知姥山廖氏兄弟,可即便我以金花小姐的身份也未尝取得廖氏兄弟帮衬。
你且告知我,你等乍到此地,如何取信于廖氏兄弟?又凭甚得其相助!若今日你等遇险,不见廖氏兄弟相助,又该如何!”
姜丽见她陡然如此,当下不由愣怔,她这是怎的……浑然不似先前的温婉气度,倒像极……一只处于惊惶当中的猛兽,闻听异动,循声便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