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道:“看到了。”
皇甫轩道:“看到了就好,水里有鱼,就证明那水并没有毒。”
柳如烟道:“我才不喝呢,渴死了,也不喝。”
皇甫轩道:“不喝就不喝,但你总得吃些东西。”
柳如烟摇摇头道:“看了那些蛇,不呕已经很好了,还吃得下东西?”
皇甫轩吃完一块饼,笑道:
“你看,我不是吃的很好么?”
柳如烟抿抿嘴,笑道:
“你呀,你是天吃星!”
她又从布包中取出一块烙饼,偏着头问道:
“还要不要?”
皇甫轩道:“自然要了,天吃星只吃一块饼,还叫什么天吃星?”
天色愈来愈黑,对面已经看不清人面。
两人坐的很近,几乎已经是互相偎依!
在这四面都可能有毒蛇窥视的蛇谷里,他们不得不坐的近一些。
柳如烟从没和男人坐得这么接近,她可以体会到一种异样的感受,心头就好像小鹿跳动得很厉害,娇躯也在轻微的颤抖。
皇甫轩自然也有异样的感觉,他不敢去看她,当然更不敢乱想!
两人只是默默的坐着。默默的听着从山下远处,不时传来“呱”、“呱”、“呱”、“呱”的怪声!
无疑的,这是毒蛇的鸣声了,使人从宁静中,感到恐惧。
一钩新月,渐渐从东首山头升起!
皇甫轩看着天色,柔声道:
“烟儿,时间不早,你先睡一回吧!”
柳如烟问道:“你呢?”
皇甫轩道:“你只管先睡,这里有我守着,不用害怕,等你睡醒了,你替我守着,我再睡不迟,反正今晚咱们两个人中,总得有个醒着才行。”
柳如烟道:“我睡不着,还是你先睡吧!”
皇甫轩笑了笑道:
“这不是客气的时候,你跑了一天,一定累了,你先睡吧!”
柳如烟望着他,问道:
“难道你不是跑了一天,你会不累?”
皇甫轩道:“我可以坐着调息,在华山的时候,师父督促很严,一个晚上,总有大半夜坐着练功,附近几丈之内,只要有什么动静,我就会警觉,你只管安心睡吧。”
柳如烟确实感到有些倦意,掩着小嘴,打了个呵欠,没再说话,果然蜷曲着身子,紧靠着他身边,躺了下来。反正心都交给他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多一回,就鼻息轻匀,已经睡着了,皇甫轩可不敢大意,人虽盘膝坐着,手中抓着长剑,连眼都不敢稍阖。
不错,柳如烟身边,有一块“雄黄精”可以使群蛇远避。
但晚上是毒蛇出没的时间,那种会“呱”、“呱”怪叫的蛇,准是大蛇,大蛇也许不畏“雄黄精”!
因为“龙头”送给自己的这块“雄黄精”实在太小了!小得只像一张天九牌。如果上来一条大蛇,未必会怕!他只有不住的用目光向草坪四周扫射,保持着最高警觉!至少一有风吹草动,他都可以及时发觉。
远处虽然不时传来“呱”“呱”啼声!但小山顶上,还算宁静。柳如烟睡得很甜,淡淡的月色,轻柔的吻着她的脸颊,看来更是清丽得有如水仙花一般!
皇甫轩几乎妒嫉月光,因为月光吻着她的脸,他也想轻轻的吻她一下,可是鼓不起这份勇气来。
时间渐渐过去,快近二更。山风吹来,已经微有寒意!
皇甫轩怕柳如烟睡着的人,着了凉,正待站起,脱下身上长衫,替她盖上,就在此时,蓦地发现峡谷岭头(即峡谷出口处)似有人影闪动!
心头不觉一动,急忙凝足目力看去,果见有几条人影,起落如飞,从岭头奔掠而下!
只要看这些人的轻功,个个纵掠如飞,武功全都不弱,他有了这一发现,立即俯下身去,用手轻轻摇着柳如烟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叫道:“烟儿,快醒一醒,别作声。”
柳如烟倏地睁开眼,看到他俯下身子,鼻尖几乎接近门己脸颊,心头一阵慌张,急忙一侧身,坐了起来,问道:
“你……”
皇甫轩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
“快别说话,有人来了。”
柳如烟听的一凛,问道:
“是什么人?”
皇甫轩道:“还不知道。”
柳如烟紧张的举目四顾,问道:
“人在哪里?”
皇甫轩道:“刚从谷口进来,咱们快俯下身,别让他们看到了。”
两人堪堪伏下身子,就看到三条人影疾快的穿出杂林,直向小山脚下而来!
皇甫轩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他们如果上山来,我们就向右首躲闪。”
柳如烟点点头。
就这一句话的工夫,那三条人影已如划空流矢般,沿着池沼向北奔驰过去。
这三人身法极快,眨眼之间,便已消失不见。
柳如烟仰起头低声道:
“皇甫大哥,你看这三人……”
皇甫轩内功较高,耳目较为敏锐,他未待柳如烟说下去,就低喝了声:“后面还有人。”
果然,又有四五条人影,疾如鹰隼,穿林而去,沿着池沼,跟随前面三人去的方向,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