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也不说话了,默默守在旁边,
“你去知会父亲母亲一声,就说我醒了,身体已无大碍。”孟知锦沉默了半晌,轻声开口吩咐,“让他们二老别太担心。”
“是,奴婢晓得了。”
“还有,”孟知锦不自觉严肃了些,这是后来封后以后她的伪装,只是一瞬间,她语气又平和了起来,“若是旁人问起,便说我身子还乏着,来人概不接见。”
佟春愣愣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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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的情况也不是那么复杂。孟相辅佐如今的陛下已经多年,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很有话语权,所以孟家的家底很是丰厚。
孟夫人是如今太后的亲侄女,娘家背靠太后,是说一不二的主儿,钱财多的够让一家子几辈子挥霍无度。
孟夫人膝下有两个孩子,嫡女孟知锦还有嫡子孟知青,姐弟二人年岁差的不多,关系格外亲近。
只是,孟相年轻时也是风流过的人,纳的小妾数不胜数,后来年纪大了,兜兜转转就留下了一个刘氏。
刘氏有一女,唤孟知晓,性子恬淡,比起孟知锦,温柔大方了不知道多少倍。
孟知锦午夜梦回,总是想起宋意是如何把自己的真心践踏在地上。
枉她自诩聪慧,却被蒙在鼓里当成傻子一般害了自己的母族。
樱花开了。
佟夏捧着一碗燕窝放在苑子里的桌上,眨着眼睛看自家姑娘,心疼道:“小姐,多吃些,昨个儿夫人特地叮嘱奴婢要看着您吃完。”
自家姑娘自从醒来以后,不像以往那般任性,安静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不语。
佟春和佟夏自小同她一起长大,瞧着孟知锦这个样子,她俩格外心疼。
孟知锦收回目光,垂着眼睛看一眼燕窝:“樱花开了,去摘些吧,我要做些樱花羹。”
“哎,奴婢知道了。”佟夏松了口气,笑道,“小姐,等过些日子身体好些了,奴婢跟着您出门转转?”
佟夏是怎么死的,孟知锦一直记着。那年围猎,在森林里遇上了匪徒,是佟夏拼死抵抗,失身丢了命,才给了她生的机会。
孟知锦上一世是个高傲的人,在娘家受到的宠爱让她变的越来越没有了脑子,被娘家几个庶女耍的团团转,还有眼无珠地瞧上了宋意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直到嫁给宋意,母家把一切都给她安排好,她才幡然醒悟,一心想要辅佐宋意,慢慢收了性子。
瞧着佟夏也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孟知锦心软了软。
“这几日还是有些凉,”孟知锦眼眸弯弯,笑道,“过些日子吧——二妹最近在做什么?”
“二姑娘?”
佟夏想了想,“昨个儿从夫人那里出来,路过春喜苑,瞧见二小姐似是在习舞。”
孟知锦歪着头思索了片刻。
过些日子便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了,难怪孟知晓跳舞。上一世,便是这支舞夺了头筹,太后对孟知晓的喜爱才更甚。
而自己,依旧是高傲的不屑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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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的老太太今年已过七十,年纪虽然大了,可是府中没有人敢忽略她,相反,所有的小辈毕恭毕敬,日日来请安,不敢懈怠。
孟老夫人年轻时曾征战沙场,给天阙立下了汗马功劳,老了也被封为诰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旁人不曾有的霸气。
今日是孟知锦清醒过后第一次要去请安,她深知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大房身上,自然也不会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