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一分一厘的胜算,又何需搞得那么难堪。魏念晚噙着一丝笑意点了下头:“好,我跟你回去。”
同样是死,回去了兴许还能看到萧誉死在自己前头。这般想着,魏念晚便毫无畏惧地走在前头。
与队伍汇合时,禁卫们已就地扎好了营,严公公站在必经之路上等着他们,见到魏念晚,便冷着腔调道:“殿下正在王帐内等着魏女傅,您就快请吧。”
既已暴露了身份,魏念晚也懒得再装什么,回以同样冷漠的目光,而后一言不发的跟着严公公朝最大的那顶主帐走去。
在进帐之前,严公公让映秋和另外一名宫女搜去魏念晚身上的毒药和香囊,而后才准她进去。
进入帐内时,魏念晚既意外,又不意外地看着萧誉。萧誉的座椅前,站着一排的禁卫,他们连成人墙,几乎让两人的目光难以对视。
萧誉有所防备,这是自然。只是头一回和他之间隔了这么多的人,魏念晚仍是觉得有些陌生。
“觐见殿下,为何不行大礼?”一旁严公公拖着腔调提醒。
魏念晚笑笑,若在平时她兴许会为了复仇伪装对萧誉行礼,可如今真相都大白了,能做的她也都做了,又怎会再对着仇人卑躬屈膝?
她站在那儿,丝毫没有要跪下去的打算,严公公无明火直往上窜,正要再训斥几句,萧誉却蓦地开了口:“你先下去。”
这话是对着严松说的,严公既不解又震惊,迟疑须臾还是依言退了出去,守在帐外。可才没多会儿,竟见那些禁卫也排成队伍被赶出了王帐!
严公公震惊万分,生怕殿下有个好歹,一时不顾礼数未宣而入,进门就道:“殿下,谨防狗急跳墙啊!”
“滚出去!”萧誉怒喝一声,唬得严公公一跳,而后咽了咽,不得不再次退了出去。
宽敞的帐子里只剩下魏念晚和萧誉两个人,而萧誉就这么坐在椅上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却一个字也不对她说。
终是魏念晚沉不住气,主动发问:“萧誉,你单独审我,就不怕我趁这机会对你下手?”
萧誉低头笑笑,笑声中既有苦涩也有侥幸:“你我同行并非二三日,若你真想动手,早该动了。”
魏念晚蹙了蹙眉,所以萧誉是没以为自己准备今天杀他?这很好,他疏于防范,她胜算便更大些。
是以她决定虚与委蛇,再哄他一时:“殿下说的是,师徒一场,我终是狠不下这个心……”她低下头去,苦闷又自责。
萧誉从椅中站起,朝她一步步走过来,他心里有恨,有怨,可终于不再有隐忍。那些埋藏于心底深处的情愫,也无需继续掩饰。
就在魏念晚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眼神有些恶狠狠的:“师徒?这些时日在你眼中我们就只是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