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体失眠八方传来的窥视感让王小满很不舒服,自己像是被眼神剥的赤条条的,浑身不自在。他懊恼的走下床。想要去探究这些坑洞到底有何玄机。
墙面是那种老式的砖墙,只在上面糊了一层粉浆。大概年代太久了,好多粉浆已经脱落,露出里面酱红色的砖体来。这砖体有些奇怪,并不是平整的,而是布满着很多的坑洞,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分布在墙皮脱落的砖体上,让人不由起鸡皮疙瘩。
王小满好奇的用手指去扣了扣那些看起来快脱落的墙皮,果然露出来的也是一些坑洞。奇怪的是,这些坑洞看起来很深,因为它们黑漆漆的见不到底,可这种深不见底的深度似乎已经超过了正常墙面该有的厚度。
忽然,一根黑色的细线引起了王小满的注意,说它是线似乎不太妥当,或许更应当用丝来形容它,因为它真的十分的细,若不是离墙面如此近真的是很难注意到,似乎在王小满呼吸的振幅下还在轻微的晃动。没有多想的王小满毫不犹豫的就将那根细丝拔了出来,可下一秒他就立刻条件反射的弹跳到半米开外的地方,由于反应过来,由那根细丝牵连出来一团白色的东西也“啪”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王小满此时此刻正是后悔到姥姥家了,地上那团白花花的东西还在不停的蠕动着,继续刺激着他脆弱的胃部神经。原来刚刚被王小满随意拔出的并不是什么细丝,而是一根白色驱虫的触须,触须下连着一个类似于头部的黑色物体,接着便是不停收缩蠕动的白色身躯,在灯光的照射下还有些透明的感觉。让王小满感到胃部不适的,是这条驱虫的身后接连带出的一连串蛆虫,他们都有一条细丝般的触须,深深的插进前一条蛆虫的身体里,而它们那蠕动的样子像极了在吸取前一条蛆虫身体中那柔软的职业。它们一条接一条的串联在一起,足足有一米来长。
如果一只就让人感到恶心不适的话,那么此刻的王小满感受到的就是几十倍的恶心冲击。
但他王小满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汉,现在就认怂,以后还怎么在拯救妹子与危难之中。心下一横,眼一闭,王小满抄起拖鞋就是往蛆虫身上一顿猛拍,为了盖住蛆虫身体爆裂而发出的“吧唧”“吧唧”的声音,王小满只能用自己一浪高过一浪的“啊”“啊”声去缓解内心的恶心。一番轰炸之后,蛆虫们从串联的状态变成了泥浆,再也分不开彼此了。
“得了,好好一双拖鞋也是费了,太恶心了。”王小满神速的将拖鞋扔进垃圾桶,处理干净地上的浆液,也一并扔了,系好垃圾袋口,赶紧扔到门外,真是一秒都不想再多见到这东西一眼。
“啊啊啊啊啊、、、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嗖”的一声又弹回了床上,来回翻滚着来消除身上毛毛的感觉。完全不敢去想其它的坑洞里面是否还有这同样恶心的蛆虫。
“天呐,估计得恶心的我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了。”然而王小满这回就要失望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虽然不知道怎么的陷入了睡眠当中,但这又是一夜的噩梦连连,王小满先是梦到自己被昨天那蛆虫裹满了全身,就像是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色蛆虫,然后他的前面和后面也都串联着一只只巨大的蛆虫,在头虫的带领下消失在墙壁坑洞的尽头。而后王小满又梦到自己和昨天那几名同事,像是尸体一样陈列在档案室内,有好多黑衣人来来回回的在搬运这他们,就仿佛昨天下午他们几人做的档案分类工作一般,他们也如同那些档案一样被分类存放好。
“天呐,为什么天天做噩梦!晚上不让我睡觉,白天还想恶心的我不能上班吗!”一边愤愤的说着,一边人却已经是一路小跑到了站台。果然不出所料的是,同事们也已经等在那里了。就仿佛整个村子都在等王小满一样,王小满前脚刚到车站,后脚公交就慢悠悠的晃了过来。
今天还是和昨天下午一样,王小满和同事们仍然做着档案分类的工作,这两天的时间里,王小满觉得自己似乎就像是被隔绝了一般,方圆百里,除了这几个坚决不愿意多说话的同事以外,似乎再没有别人了。胡思乱想的王小满忽然收住了自己乱飘的思绪,是因为自己手里的这份档案。“余华,2017年6月入职”一条文字映入眼帘,再加上白色档案纸上上贴着的一张黑白寸照,浓浓的眉毛,方阔的额头,处处都证实了这就是王小满所认识的那个余华。但是让王小满震惊的不是因为自己的好友余华和自己都在宏明工作,而是因为余华由于在一次聚会中喝酒太多,在回家的路上被摩托车撞翻在地,而饮酒过量让他倒地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而余华死亡的时间,正是2017年6月。而已经死亡的余华又怎么可能在宏明任职呢?
“难道余华没有死?”或许他只是因为得罪了黑社会被强行除名了?或者因为欠了高利贷的钱,为了躲避高昂的债款而假死,和大家玩人间蒸发?再或者,其实他出车祸后遇到了绝世神医,让他起死回生?王小满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的场景,虽然王小满当时没有在余华发生事故的现场,可是听知情的同学说,余华是因为被撞倒后,酒精的作用一直了脑部的呼吸中枢,造成呼吸停止而死亡的,况且自己还亲自参加了余华的葬礼,葬礼上,余华妈妈哭得死去活来,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那宏明为什么会安排一个死人入职?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王小满假装要看手机上的时间,悄悄地将这一纸档案拍了下来,手机照片中余华的黑白寸照显得更加的突兀了,本来证件照一般都是红底的,谁会用黑白照片了?又不是......想到某个词的王小满,一年前余华葬礼上的黑白遗照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似乎就是眼前的这张寸照,记忆和现实重叠在了一起,而他手机中余华的照片,眼角却忽然留下两行血泪来。
“啊!!!”再是心大的王小满也忍不住惊叫出声来,手机像是烫手的山芋,被扔的老远,与地面的撞击让它整个屏幕完全黑了下来。
“你怎么了?”秦友山一脸狐疑的问道。大家听到王小满的叫声,都停下手中的活,转过头来看着王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