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轻叩院门,小声地喊道:“师父!师父!”
一旁边的风撑窗后,秋道长温润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秋道长接过小野写的章程,打开一看便觉得头疼。这哪里像姑娘写的字,不止笔迹潦草不堪,还错别字连篇。正想说她每日都在练些什么,小野嘻嘻一笑,按住秋道长的胳膊便道:“师父,我还是讲给您听好了。”
秋道长只得笑道:“就你嘴巴厉害,要看你这字,师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小野拿着章程,一条条解释给师父听,秋道长听得连连点头,直到她讲到最后,秋道长才问:“你方才讲坐诊的师门,每日要将客堂医案记录汇至诊室。这是为何?”
小野依旧笑嘻嘻的:“师父,依我看,医案可是最宝贵的一手资料,比您这书阁里的藏书还要有用呢。因为医案中可以看出这一方百姓最常见的病症,也能看最有效的方子,只有看更多医案,大家才能更快地提升啊!这可是守在书阁里也学不到的见识呢。”
“您说,这么重要的资料,不好好整理成册,给大家交流,岂不是白白错失了最好的学习机会?”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就你鬼主意多!”秋道长笑声爽朗,“那行,今天下午你同我去客堂,跟大伙说说。”
“师父,这个排班我可干不了,您得安排给别人。”小野又说道。
“你就是干得了,为师也不敢指派给你这个滑头。”秋道长又笑道。
午休过后,客堂内三三两两的信众已在等候着各位道医了。
秋道长将小野领到一位约莫四十余岁的短须道士跟前,说道:“客堂之事,多是这位方师兄主持,平日里信众颇多,义诊之事很是繁杂,曹大夫有些章程,你二人商议一下,配合行事即可。”
这位方师兄人如其名,长得方头大耳,身材魁梧。小野站在他前面,就像个二年级的小学生站在体育老师跟前似的,只能仰着头看他。
二人在诊案前坐下,小野便将章程又讲了一遍,末了说道:“方师兄,我的想法大致如此,只是我不懂如何排班轮值,既要帮到信众,又不至于累着各位师兄。”
方师兄一脸严肃,看着便有些当家作主的气势。他一手捻着短须,一手搭在案上,思索片刻,道:“你这想法甚好,只是若要导诊,还要记录医案,得多些人手才行。”
天长观多数弟子对医术并无兴趣,能看诊的道医本就不算多,如果完全按小野的想法来做,确实要增加些人手才好。
小野早有想过这事儿,便道:“信众中有会读写的义工,咱们只要定下规则,便可以找些人手来帮忙吧?”
方道长略一沉吟,点头道:“确实如此。”提起笔来,按各人所长,片刻便拟出了名单。
小野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待方道长写完,便高兴地拿起名单来看。
总共十一个人,按所长稍有分工,九个坐客堂,两个坐诊室。
坐诊室的人是秋道长,和方师兄自己。
小野排在客堂。
“这……方师兄,我也要在客堂接诊?”小野费这么大劲,就是想多一点自由时间,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你是年纪最小的,在客堂可以多积攒些经验,有什么不妥吗?”方师兄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不是该按医术高下来安排吗?”小野说道。
“你是觉得我的安排有问题?还是你觉得你的医术在我和道长之上?”方师兄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