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单子,小野准备再躺一会,不多时却听到门外有人在喊:“曹大夫,有信众在西院等您看诊,您看,怎么说?”
太受欢迎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小野挣扎了一会,心想这么下去可不行。
前些日子她初来乍到,确实是好好表现了一阵子,没承想越表现得好,活就越多。
若是要她日复一日这样接诊这些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实在不是个划算的事儿。加之她本来也实在不算什么勤快人,累死自己这种事是万万不可能做的,当下便想了一个办法。
见她来到客堂,秋道长便笑道:“你如今可是这里的红人了,你看看,冲着你来的人不少呢。”
“师父,你看我今天都还没时间看书呢,您还取笑我。”小野苦笑道。
“你这一天天的也没干啥似的,怎会这么蔫,要不要师父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一下?”秋道长看着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许不放心。
“方子倒是不用,不过师父,我有个想法。”
客堂的义诊自是不能断,能看诊的师门有十来个,一般都是下午有空闲时轮着来义诊,师门兄长们在医术上各有所长,完全可以根据医术的高下,结合各自的擅长,设个分诊制度,实在处理不了的再喊她或者秋道长来,这样的话,既不耽误义诊,她也不会那么累了。
小算盘向来打得不错的。
这个想法一说出来,秋道长便连连点头:“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细节上还需要考虑更周全一些。”
这事儿难不倒曹小野,前世她也是经营过大医馆的,门儿清。便道:“师父你让大伙儿支持我便是了,剩下的我来安排。”
“那行,你拿出个细则来,我找个时间跟他们说说。”
小丫头没什么精神,但还是强撑着接诊了好些个信众,直到牛婶过来找她,说她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这点儿,太阳都快下山了,估计一会儿就该敲吃晚饭的钟了,小野心想。她趴在牛婶背上,牛婶健步如飞,蹭蹭蹭几下就把她背到了袇(rán)房。
洛名傲靠在窗口的榻上,面前堆着一摞文书。见她过来了,也不说话,很是自觉地就往床上躺。
牛婶跟了小野这么久,对她的工作流程已经很是熟练,不用她开口,便帮着她把工具药材都摆好,然后便退了出去,把门掩上,和哑奴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小野走到床边,轻咳一声,道:“殿下,我要动手了。”
洛名傲闭着眼睛,喉结微动,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小野挽起他的中裤,洛名傲的腿有些僵硬。
“殿下您得放松一点,您太紧张的话,这针,怕也是扎不进去的。”她搓了搓手,在他腿上轻轻拍了几下,双掌便覆了上去。
她全神贯注,一寸一寸往上移动,一边摸,一边下针。
洛名傲腿上卸了劲,脑子却在努力凝神,恨不能把《老子》《列子》《文子》《亢仓子》挨个背一遍,好让自己不去在意那细滑微凉的小手带来的浑身不自在。
夕阳如火,晚霞遮天,将二人的脸都映得红彤彤的。
其实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小野便扎完了针。
洛名傲却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最漫长的一炷香。
他微微睁开眼,看小野坐在床边的地上,脸色泛白,鼻尖上有微小的汗珠,折射着点点霞光。她伸手打开放在桌几上的布包,取出一柄小巧的手术刀,用火折子烧过,放在一旁。
“殿下,我给您清理伤口的时候可能会疼,您尽量不要动。”她的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力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