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倒霉蛋,我都把答案贴你脸上了,赶紧认出来吧!
班尼特在接收到她眼角抽筋的暗示后一愣,随后想到了些什么,恍然大悟。
——还是优菈聪明,把话题引到外貌上,这样冕下就不会追究小风的来历了!
于是他连忙附和道:
“对对对!小风和冕下您一样,也是白色卷发和蓝色的眼睛哦!
“而且…而且他和您长得也挺像的!
“我那时看到您,差点都要以为您是他的哥哥了!”
安柏闻言一拍脑门,神情既懊恼又无奈。
优菈迷瞪着眼睛盯着班尼特,很想把他脑子掀开看看里面是怎么转的。
而身后的吉利安娜则听得云里雾里的。
和冕下长得相似的、白发蓝眼的男孩?
…不可能,如果真有这号人物,早就被那群无孔不入的记者挖出来,并贴上标题:
“震惊!这男孩居然和冕下的样貌如此相近!或许会是冕下失散多年的血亲?!”
为了博眼球,那群记者什么标题都拟的出来。
葛瑞丝院长已经不止一次神情疲惫地跟她吩咐,让她平时多留意冕下的言行举止,提醒冕下不要再被记者抓住可以制造舆论的点了。
嗯…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就是了。
而且冕下刚来蒙德城的时候,就是孩童体型的样子。
所以…这位叫“班尼特”的冒险家说的“小风”,其实就是冕下?
只不过他后来被困到了秘境里,不知道冕下到蒙德城后被巴巴托斯大人授冕,赋予了教宗的身份?
冕下在听完班尼特当时的解释后,肯定是明白的。
那他现在这是…?
“……”
看着眼前塞缪尔的表现,想明白前因后果的吉利安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几个月前打扫房间时,偶然目睹伸展洁白羽翼的冕下从窗户带回来一堆诡异狰狞的炼金材料…
说实话,这几个月冕下表现得太符合人们对“教宗冕下”这一称呼的高洁印象了,以至于她都快忘记其实冕下偶尔也会有不正经的时候。
她缓缓深呼吸一口气,心中不断默念着“巴巴托斯大人在上,冕下高洁神圣睿智无双”…
…冕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深——
——深个飘浮灵啊!冕下就是想逗这位叫“班尼特”的冒险家玩而已吧!
饶是文静的吉利安娜修女,也忍不住开始在内心吐槽了。
……
——最终,班尼特还是没能认出来“塞缪尔”就是“小风”。
在塞缪尔一顿“是吗”、“这么巧”、“有机会的话,真希望能够和他见一面啊”的丝滑连招下,天真的班尼特察觉不出来任何问题。
甚至还信誓旦旦回应“对啊”、“我也觉得”、“一定有机会的”。
逗得挺有趣的,一直进行下去也没意思,塞缪尔蔚蓝色的眼睛含着笑意,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在买完自己想要的那些小物件、和安柏优菈以及班尼特道了别后,他就和吉利安娜返回了教城区。
班尼特见冕下走了,自己身上的伤也被塞缪尔治好,按捺不住热爱冒险的心,也和安柏优菈打了个招呼,跑去冒险家协会尝试接一些野外委托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安柏在和优菈回去的路上,回想今天塞缪尔的行为,总算是大致弄明白这位曾经的小史莱姆、如今的教宗冕下的性格:
以前是毫无遮掩,很容易就被看出来内心想的什么,而且很容易害羞和脸红。
现在的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过尽管如此,本质上还是没变的,实际上还是那只风史莱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本质没有变化,表达的方式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嗯…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一个容易害羞的小男孩蜕变成如今高洁的教宗冕下的。
想着,安柏不由得放松下来。
弄清楚了塞缪尔如今的性格,便代表以后相处的话就不至于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也就代表着可以适当放松一些了。
想着,她跟身旁优菈感叹着:
“没想到塞缪尔现在还有点…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腹黑’!对吧?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最开始那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啊,我没有说现在这样不好的意思…”
优菈听着安柏的话,垂着眼眸,没有接话。
她出生于旧贵族的“劳伦斯”家族,自幼便被严格要求注意礼仪和言行举止。
而出了家族,自己学习的那副贵族做派又被处处打压,被逼无奈改变了自己的习惯。
在这样的环境成长的她,自然明白塞缪尔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环境改变习惯,习惯改变性格。
若不是自己后来决心从家族脱离出去,加入了骑士团,或许也会成为类似的模样。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底敬佩起塞缪尔。
若不是肩负着责任和义务,谁会不想做一个自由快活的人呢?
冕下他,一定也有着自己的使命吧?
想着,她微叹一口气。
和安柏道别并约定待会再见面,她返回自己在驻地区居住的家中。
本想着回到家,将逛街时买的东西送回家里就出门找安柏。
却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材削瘦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圆框眼镜,蓄着八字和山羊胡,衣饰典雅,神色古板严肃。
她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这不对…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因为泄露蒙德城的城防布局被抓进牢房了吗?
“优菈·劳伦斯。”她听到自己熟悉的古板嗓音喊着。
随后他微微摇头,叹息一声:
“家门不幸啊,竟然出了你这样,大逆不道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