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竹香围绕在鼻尖,还有一丝潮湿的水汽环绕在身边,暖洋洋的日光打在脸上,惬意。
除了,不速之客的来临。
祁怃狠狠皱眉,心里直骂,打算直接装睡,松开眉头,呼吸平缓,已然一副进入梦乡的样子。
谁曾想,来人直接干脆的卸了祁怃的下巴,喂了什么东西进去,又咔吧一声按回去了。
祁怃傻了,他痛苦的摸着自己分离又合并的下巴,愣愣的看着若无其事的温离。
他知道来的人是温离,根本没想防着他!这死闻浔,出其不意攻击他!
祁怃缓缓张嘴,慢慢转了几圈,没什么痛感之后,他一拳怼在温离肩上,恶狠狠的说:"死魔头,你想杀了我吗!"
温离动都没动,现在的祁怃一拳根本没有多大威慑力,想当初他一拳能给他干出去三米远。
他眼里汹涌的怀念褪去,轻轻斜他一眼,语气略淡:"你怎么不问我给你吃了什么?"
祁怃收回手,揉了揉拳头,这人是铁做的嘛,打一拳这么疼,他努努嘴,又躺下了,却发现脸上没有温热的感觉了。
他不满的瞪温离:"你让开一点,挡我阳光了!"
温离听话的挪到了另一边,直直的看着祁怃,非要他一个答案。
"你又不会害我。"祁怃闭上眼睛,享受着日光。
话语一出,温离先是愣神,又恍然笑了出来,那笑声似林间最澄澈的泉水,那是真正的笑。
祁怃莫名的看他一眼,他这个死对头,经常神经兮兮的,在宗门里冷漠无情,在宗门外跟他一起时就神经兮兮的,一会可怜一会可恨的。
祁怃狠狠咬着后槽牙,愤愤的想着,这一日的悠闲又要没了。
果不其然,温离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小车一边,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那目光似要把他灼出个洞。
祁怃忍无可忍了,生无可恋的睁开眼说:"你要干什么啊!温离。"
温离驴唇不对马嘴的反问:"为什么不叫我闻浔?"
祁怃打了个哈欠:"有了新生,当然叫新名字了。"
温离还是盯着他"祁怃,你那天告诉我你想叫这个名字。"
"是啊,一无所有,适合我。"祁怃又闭上眼了。
温离冷淡的嗓音中带了点认真的语气:"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祁怃把手搭在眼皮上,声音放空:"人活一世,当无欲无求。"
温离忽的不说话了,他记得这句话,这句话其实还有后面几句话,那些名门正派,在讨伐他宗门时候,高声呼喊:"人活一世,当无欲无求,除了惩恶扬善。"
他们义正言辞的喊着:"你们这些贪心的魔头,就应该诛杀!"
"你们该死!"
"你们该杀!"
激烈的呼喊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着,温离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祁昇狠狠皱着眉,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也就是那天,祁昇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
温离喃喃道:"除了惩恶扬善。"
祁怃平缓的声音传来:"世界上本没有善,没有恶,是善成就了恶,还是恶成就了善,我们都说不清楚。"
良久的沉默,只听得见竹叶哗哗的声音。
"我给你喂得大元丹,对你气血有帮助。"
说完这句话,祁怃并没有讲话,只是懒洋洋的躺着,温离深深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