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下,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番话里面的意思。
榻贾母有些坐不住了,直起身来,一双浑浊的老眼迸射出精光:“瑄哥儿此言何意?”
“东、西两府皆为贾家,一脉相承,莫不是我这老婆子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当不得一句老祖宗?”
“由得瑄哥儿在这大放厥词,中伤两府情谊。”
“啪!啪!啪!”
贾瑄鼓了鼓掌,清脆的掌声响彻整个荣庆堂。
一众莺莺燕燕无不屏息,哪怕是王熙凤都不敢喘一声大气。
贾母何许人也,那是初代大景保龄侯、尚书令史公嫡女,二代荣国公贾代善嫡妻,国朝下无不称一声老太君,纵是当今天子都要以礼相待,她的话无疑是在指责贾瑄无礼,礼义宗法世界,这是何等重大的罪名!
“常听人说,荣国府最受宠爱之人莫过于携玉而诞之子。”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无所谓言何,老太太就已经是这等样子。”
“那若是要了他的小命,荣国府下莫非要鱼死网破?”
瞥了一眼贾母,贾瑄讥笑了声。
“嘶!!!”
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在明目张胆的以贾宝玉的性命威胁,那可是贾母的命根子。
“瑄哥儿!”
榻贾母已然忍不住了,声厉色茬。
“老太太,先不急,慢慢来。”
微微一笑,贾瑄全然没有把贾母放在眼里,继续道:“《礼记·内则》: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
“何解?”
“这....”
除了贾母、邢夫人、王夫人之外,旁的女眷无不懵圈。
王熙凤素来不喜习文识字,自然不知《礼记·内则》,更无从谈起。
可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脸色却变了,已然猜到了贾瑄话语中的真意,不由得额冒冷汗。
“女子许嫁,笄而字之,其未许嫁,二十则笄。”
“或家中长辈,或夫君赐字。”
林黛玉不知何时起身,宛如黄莺啼鸣般的声音在荣庆堂内响起。
“呼!!!”
众女目瞪口呆,没人能想到林黛玉竟然通晓《礼记·内则》,这就是她口中的‘读过一年书,认得几个字’。
“左右不过是小儿女间的嬉戏。”
“林姑娘未免有些太过较真。”
王夫人一边捻动着念珠,一边故作平和道。
然而,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冷色却早已被旁边的王熙凤看见,心中暗自警惕。
堂中一众莺莺燕燕不由得瞩目林黛玉,王夫人可是荣国府中仅次于贾母的妇人,执掌内院事宜,谁人不敬畏三分,说话处事,滴水不漏!
“姑苏林家,先祖为大景开国元勋,列侯。”
“我父,正二品兰台寺大夫、皇前亲授扬州巡盐御史。”
“王家,承袭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京营节度使,从二品。”
林黛玉没有丝毫畏惧,眼神坚毅的大声道。
轰隆!
这话就像是深水炸弹,一下子把整个荣庆堂炸翻了。
王夫人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阴沉,手中念珠已然散开,落于地,‘咕噜咕噜’的转动。
王熙凤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因为林黛玉没有明着回答王夫人的话,但暗里提及自家身份远胜于王家,林家嫡女在这堂内,唯有贾母一人能盖压,旁人无法企及。
‘不错!’
贾瑄眸中掠过一抹赞赏之色。
常人只道弱柳扶风,却不知疾风劲草,唯有细柳犹在。
若非贾家人欺负林黛玉年幼无知,后又失孤,以林黛玉的身份,何至于落得那般凄凉!
红楼中的林黛玉可从来都不是柔弱无能之辈,恰恰是冰雪聪明,博览群书,学识渊博,才学横溢,更有一股子孤傲淡泊,自尊自爱,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模样。
“嗯?”
林黛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身一看,盈盈清波落于贾瑄身,二人相视无言。
坐在矮凳的惜春瞧见了这一刻,粉雕玉琢的小脸满是思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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