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走到瘫倒在地的德拉科身前,她蹲下身子,拨弄着男孩顺滑的金发,她一下一下抚摸着,注视那张精致的小脸。
“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会现身呢,邓布利多校长。”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房间角落处,邓布利多繁复的白袍显现,他眉毛紧拧,与黛拉黑沉的双眸对峙着。
“在视线这方面,我或许有着一种敏锐的天赋,”弧度爬上黛拉的唇角,虽然这细微的笑容并没有什么意义,“那么,您会怎么处置我呢?怎么处置我这个灵魂被玷污的黑魔头的血脉呢。”
“黛拉,你似乎很想就此死去。”斟酌着字眼,邓布利多谨慎的开口。
“这样可能是最好的,邓布利多,我并没有对剥夺生命心怀愧疚,”黛拉的手还在德拉科的金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她黑沉的眼里一片死寂,“您关注着哈利,我也相信那个可爱的男孩会有所作为,但是我,恕我直言,先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睿智的双眸充溢着各种考量,黛拉又凉凉的补充着。
“起码不会是你心中期望的那样,邓布利多,我必须要说,我不会接受你的很多盘查与安排。”
“我想我的灵魂并不美妙,或许就如我那所谓的父亲一样残缺,我也不能保证我会不会走上您不希望的道路。”
“你说得对,黛拉,你有着和他一样的沉静,一样的天赋。”邓布利多沉声说着,他开始走向已经顺着腿蹲坐在地上的黛拉,随着他的走近,女孩也将魔杖放在身旁的地板上,她闭上眼睛就要接受自己选择的命运。
与预想中不同的是,一双粗糙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头顶,“可他不会这样对我吐露真相,他更不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黛拉睁开眼,黑沉的眼里不断有情绪闪过,最终又都化为虚无,她没有摆脱面前老人带着慈爱的抚摸,只是喉咙上下滚动。
“难道斯内普教授没有说过我如何折磨小鼠?难道奇洛的死状也不能盖过您对我年龄上的照顾?”
“我觉得您现在的决定并不明智,邓布利多,没人知道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会发生什么,尤其是我这样的人,谁也不能保证我不是下一个魔头。”
“是啊,谁也不能保证,可谁也不知道,不是吗?”邓布利多收回手,几颗澄黄色的糖果随着他手掌的反转出现,“黛拉,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有很多意味,我对奇洛的漠视也是其中一种——你知道的,他并不高明,但是现在并不能伤到伏地魔,所以我将这个有才华的青年同你一样弃之不顾。”
“你是为了解开威胁生命的牢不可破誓言,我并不会指责一个人想要活着的意愿,你确实生而不同,黛拉。或许你是一个像你父亲的里德尔,但当你请求我杀死你时,你就是独一无二的黛拉。”
黛拉没有说话,死寂的瞳孔在此时恢复点点神采,她看看邓布利多和善的眼神,又看看他手掌上的糖果,伸手取过两颗。
“我必须要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您面前放下魔杖,不过,我也可以保证,我不会做出伤害霍格沃茨、伤害哈利他们的事。”
“仅限于哈利他们?”
“您不能指望我喜欢霍格沃茨里的每一个人,校长。”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二人之间对峙的氛围也随着这阵笑声消散,“需要我帮忙吗?”看着地上还在昏睡中的德拉科,他挑眉询问。
“一个漂亮的一忘皆空,麻烦了,邓布利多教授,并且之后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些孩子间的独处时间。”
“我还真不知道马尔福先生有这么大的魅力。”邓布利多微妙的目光流连在两个孩子之间,饶是黛拉也觉得面上一烧,不过昏暗的环境没有让她暴露。
“那就祝你们约会愉快。”麻利的施完咒后,邓布利多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