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叫我闭嘴,那我便闭嘴。”
夏侯云虎冷冷说道,唰地一剑斩断凌盛左手三根手指。
凌盛痛得倒抽冷气,怒道:“今日落在你手里,凌盛原本便不指望能活。你要杀便杀,休得辱我!”
夏侯云虎道:“想死,岂有那般容易,方才你不是极具英雄气概么,如今怎地便急于求死了?嘿嘿,往日你我同属天地盟,且又位高于我,夏侯云虎自然敬你,也奈何你不得。但今日,你背叛天地盟,天下虽大,却也容不得你,夏侯云虎自当与你算一算旧账。”
“背叛,哈哈。”凌盛突然又大笑起来:“凌盛行事,上不愧”
“上不愧天,上不愧地,只是却欺师灭祖,是也不是?”夏侯云虎插口冷笑。凌盛神情一怔,继而大怒,咬牙道:“凌盛确是欺师灭祖,但凌盛并不曾背叛天地盟,更不曾背叛盟主!似你们这些喽罗,又知道甚么?”
夏侯云虎道:“是,夏侯云虎确不如你,只是天地盟一介喽罗。有许多事,我听不得,也看不得,但夏侯云虎却知,圣女有令,云丹子凌盛,先灭其师,再叛天地盟,凡我天地盟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圣女要杀你,你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条。”说着,又是一剑斩去,削断凌盛右手三根手指。
凌盛痛得面目全非,突然大叫:“圣女支手遮天,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我,她要杀我,那是想人灭口!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天地盟圣女,竟要覆灭”
“灭得便是你。”
夏侯云虎突然一剑刺向凌盛喉咙,快极狠极,显然不想让凌盛把话说完。谁知,便在这时,一道人影急射而来,抬剑一格,震得夏侯云虎噌噌噌倒退不已。见得来人,夏侯云虎大吃一惊,喝道:“薛护法,莫非你不知圣女有令,凡我天地盟”
“凡我天地盟中人,见凌盛便诛之。薛暮容自然知晓。”来人淡淡道。
沈珍珠藏在破殿里,惊眼看去,但见来人是个女道人,年约三十许,面目姣好,身着黄白相间道袍,左腰插着一柄雪白拂尘,右手提着长剑,站在她对面的六人齐齐往后一退,夏侯云虎说道:“薛护法既已知晓,为何又要行加阻拦,莫不是要与我争”
“你是甚么东西,竟配薛暮容与你争功邀赏?”薛暮容寒声道。
夏侯云虎往后再退两步,讪讪笑道:“薛护法道法精堪,闻名天下,那是人人敬仰,自然不会与人争功邀赏。既如此,还请薛护法让开,夏侯云虎这便将他拿回总坛,死活自有圣女论断。”
“倘若我不让,你又当如何?”薛暮容把剑一摆,淡淡说道。
夏侯云虎脸色一变,笑道:“薛护法这是何意,难道是夏侯云虎曾有得罪之处?”
薛暮容道:“你若得罪我,如今又岂能活?我也不要如何,只要他把话说完。”说着,回身看向凌盛:“你有何话说?”
自从薛暮容一来,凌盛便眼睛一亮,听得问话,忙道:“薛护法容秉,凌盛可对天起誓,倘若有得一字半句虚假,天弃之,神怒之,人厌之”
“别发誓了,你且把话说来。”薛暮容淡淡道,看向夏侯云虎等人。被她一看,夏侯云虎六人禁不住再往后退。凌盛张开血口,嘿嘿一笑,说道:“薛护法要凌盛说,那凌盛便说。确是有人背叛天地盟,背叛盟主,但那人并不是凌盛,而是”
“有违圣女之令,即杀无赦!”
就在这时,夏侯云虎突然一声大吼,一剑朝凌盛喉咙刺去,其余五人也即杀向凌盛。奈何薛暮容早有所备,她本领高出这六人何止一筹半筹,只抬剑一荡,便把六人荡得东倒西歪,又反剑一拍,正中夏侯云虎胸膛,打得夏侯云虎刹不住身形,碰地一声砸在院墙上。
“嘿嘿,杀人灭口?看来其中当真有得蹊跷。”薛暮容冷冷一笑。
“薛大护法说得正是,真正背叛天地盟的人是”凌盛高声叫道,正要说出是谁,一道黑芒电射而来,直奔他喉咙。薛暮容吃得一惊,忙即抬剑去挡,但那黑芒灵动无匹,竟绕过她剑势,仍取凌盛喉咙。
薛暮容冷哼一声,揽住黑芒挺剑急刺,就听叮叮叮脆响声接连不断。
少倾,黑芒倒射而回。薛暮容提剑看向远处。凌盛则是哇地一声惨叫,嘴里喷出一团血糊糊物事。沈珍珠下细一看,骇然竟是半截舌头。“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时,又听薛暮容冷冷说道。沈珍珠顺着她目光看去,便见远处巷子里走来一人,身形高高瘦瘦,浑身上下被黑衣笼罩,露在外面的手掌漆黑如墨,边缘处泛着缕缕黑烟。
这人并不答话,一步步走到院中,站在薛暮容对面。
薛暮容冷笑道:“原来如此,原来我那可怜的傻侄女竟然瞧上了一个傻子,那傻子有得甚么能耐,值得她为之劳心废神?”
黑衣人仍不答话,只冷冷看着薛暮容,掌心黑芒跳跃。黑衣人一来,夏侯云虎等人便站在他身后。
薛暮容笑道:“看来,我那傻侄女蓄谋已久,只是薛暮容千料万料,但却料不到她竟选了一个傻子。难道,她当真认为安禄山会把位置传给一个傻子,而不是众望所归的二儿子么?哈哈,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又岂能成得了甚么大事,她竟舍了罗公远,选了你们。世人都说她聪慧绝伦,天下再无人能出她左右,依我看来,却是愚蠢得紧。”
说着,把剑一抖:“来吧,既然让我撞见,想来是不容我活”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剑刺去,正中一人喉咙。杀得一人,反手又是一剑刺向夏侯云虎。她说杀就杀,毫无征兆,夏侯云虎避其不得,眼见必死。黑芒急急一闪,叮的一声砸中薛暮容长剑。这一记砸得极狠,薛暮容脸色微微一白,下手更不容情,唰唰两剑,又刺死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