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们做什么?。”陈俞已然没了耐心?,“你便说是朕的意思,若有人还不识趣,绑也要将人绑来。”
文锦没了办法,只能应下,正欲吩咐下去,陈俞却又道?:“昨日?夜里审问过的那几个负责将吃食送到赏花宴的宫人也叫过来,昨日?问得不仔细,有些事朕还得再问问。”
文锦又应道?:“是。”
午后,那些世?家小姐的贴身婢子?都被送入了宫来。
原本她?们也都是不情愿的,倒也不是说都对自个的婢子?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在这时候陈俞要审问她?们的婢子?,看起来就仿佛是怀疑她?们是那下毒之人一般。
而从一开始,她?们就几乎笃定下毒谋害薛晋嫣之人定是贺宛,可?陈俞偏偏要护着这贺宛,这也就算了,如今竟还有要将这帽子?扣到她?们头上的意思。
这让她?们如何能接受?
只是陈俞也未曾给她?们选择的余地,文锦只要将陈俞的意思表明,那些个世?家小姐也只能应下。
否则一个违抗皇命的罪名也是逃不掉的。
左右不过是审问一番而已,又不是定了罪,只要她?们确实不曾做什么?不当作的事,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这般想着,心?下还能稍稍舒服些。
如此,陈俞又将这十数人尽数审问了一番,将她?们赏花宴那日?具体做了何事都一一问了个清楚,但却依旧没有发觉任何不对劲之处。
实在古怪。
因着陈俞这两日?都在为查清真相而费心?,贺宛也并未再去打扰,而是少见?的听了陈俞的话,乖巧地留在了永祥殿中?。
这几日?的事虽然闹得极大,可?贺宛的心?情却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她?唯一在乎的便是陈俞心?中?如何想她?。
毕竟在这陈国之中?,她?早已明白,陈俞便是她?唯一靠山,而只要她?依附待她?始终如一,任凭旁人说些什么?,她?都轻而易举地坐稳这高位。
所以她?并不在意外?界如何言说。
只是这日?她?晨起梳洗,却在那妆匣中?意外?瞧见?一封书信。
她?见?了这信,不由?得愣了片刻,而后才狐疑地将其打开,才一打开她?的面色就变了,又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个正帮她?梳发的宫人,“你们先退下吧。”
那些个宫人闻言,都赶忙屈身退了出去。
贺宛这才将那封信展开,越是看到后边,她?的脸色便越发难看。
其实打开这封信的一瞬,她?便已经瞧出了这字迹,辛月自小在她?身边,做过不少提她?抄抄写写的活计,对于辛月的字迹,她?可?能比自己的字迹还要熟悉几分。
所以只一眼,她?便能将其辨认出来。
而辛月,贺宛怎会不知?她?的去处。
她?可?是被贺宛亲自卖进了花楼里啊!
正因如此,贺宛瞧见?她?的信才神色慌乱,而等她?瞧清楚这信里边的内容,就更是惊慌。
因为辛月在那边写道?:“若是帝姬您不来,奴婢所知?晓的那些事,恐怕就再也瞒不住了。”
“当今圣上或许知?晓您是北岐帝姬,可?旁的人却不知?道?您的身份,只因为您是北岐人,他们便已经厌恶您到了如此地步,就算那样在意您的陈国国君都不愿让您的孩子?为储君,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知?道?您是北岐的帝姬,他们会如何?陈国国君即便再怎么?护着您,他又能如何平息这些陈国人的怒火?”
“更为重要的是,陈国君主定是不会知?道?,您还害死了您的兄长,那个您曾经最为钦慕的哥哥吧?倘若他知?晓此事……”
贺宛下意识的捏紧了信纸,即便已经将这薄薄的纸张捏烂都无所察觉,她?其实知?道?,在陈俞心?中?,她?或许骄纵跋扈,可?却不会是一个恶毒,不折手段之人。
即便从前在北岐时,她?做过不少伤害陈俞之事,陈俞也将这一切解释为陈国人与北岐人之间的矛盾。
因为她?是北岐的帝姬,所以她?才会这样不遗余力的折磨他。
这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关。
在陈俞的心?底,贺宛还是个善良的姑娘。
否则,在薛晋嫣中?毒的事情上边,他也不会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之事,并未迟疑的选择相信她?。
而如果陈俞知?晓她?几乎不曾犹豫地害死了贺澜,也知?道?她?只为了几两银子?便将追随她?十余年的婢子?卖入了花楼,她?简直不敢想陈俞会如何看待她?。
难道?届时,她?唯一的庇护也要就此失去了吗?
她?想起来从前那颠沛流离,任人践踏的日?子?,神色顿时变得恐惧,“不,不行,这些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