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发现我们在查实验隐藏点了。”江狸缓缓后退一步,防备地看着人。
“发现这个也不难吧,”中都夫人轻笑道,瞥了眼陆慎言,笑容缓缓收敛,“只不过在查这个人竟然是你,我倒是真没想到。”
特地翻出当年她上台时的旧事,借此四处散播言论,中都夫人一心以为是当年与她有仇的政敌做下的这一切,以至于绕了不少圈子才查到陆慎言的头上。
陆慎言。
不过是陆家的一个小子,但为了区区一只妖怪,竟然敢把命都豁出去了来与她作对,中都夫人在知道一切之后只剩下恼火,在她看来陆慎言所做的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嘲讽,还有宣战。
“你还记得你是个人类吗,慎言?你还记得我是你的长辈吗?”
“我没有你这样的长辈。”陆慎言却只是淡淡开口道,手中钻出了银链分身,“我的长辈,做不出算计陷害我母亲的事。”
“好,好极了。”中都夫人冷笑道,“那看来今天这事,你母亲也有一份。”
“轰”一声,磅礴的法力涌动着席卷而来,陆慎言见状抬手推远了背后的江狸,单手抵挡下这沉重一击,法力里所隐藏搅动的是蛊咒之力,足以证明中都夫人清楚江狸的弱点在哪里。
但此刻,这里站着的不只是中都夫人,还有两百年前天资卓绝,最为强悍的大蛊咒师。
又是一声巨响,陆慎言顶着这股重击往前走去,他单手飞快结下符印,抬手猛地一甩。
“砰”一声,走廊上的烟尘再度散去,只露出半空中两道凶狠缠绕的蛊咒之术,宛如两条长虫缠打一般,黑色的符文跳跃涌动着不断吞吃彼此,中都夫人眼中露出诧异,看向陆慎言。
“我猜得果然不错,你们陆家,果然和百年前那个人有牵扯。”
“百年前?”陆慎言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想到中都夫人竟然能查到他和江狸的过去。
但中都夫人所知是不多的,她只是在之前顺着江狸往下查,想要知道是谁在暗中针对自己的时候,意外查到了传闻中,朏朏百年前的恋人。
那位年轻且不世出的大蛊咒师,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笔墨,穷尽地方志,中都夫人也只查出那个人是陆姓,并且和中都陆家出自同族,顺着中都陆家的线,中都夫人本能想到了从前那位政敌陆正琳。
在她对陆正琳又一次起怀疑之心的时候,她的目光才好巧不巧地落在了陆慎言的身上。
“看来你自降身段和妖怪为伍,也算是你们陆家传统了。”中都夫人冷笑出声道,“你甘愿在朏朏面前当那个大蛊咒师的替身,也算得上是用情至深。”
陆慎言的眉头深深地拧起。
下一刻,江狸已经越过互相吞吃的蛊咒,闪身出现在中都夫人面前,一拳挥了过去。
“江狸!”陆慎言在身后大喊道。
“找死。”
中都夫人一把攥住了江狸的手,而江狸已然甩起银发,伴随着手腕“咔擦”一声骨折声,他已经抬起脚来狠狠踢在中都夫人的身体右侧。
“砰!”
中都夫人闷哼一声被迫松了手,被踢退了好几步,她捂住伤口还来不及有过多的反应,就是江狸再度冲了上来,又是一记猛扑。
江狸将自己的四肢都进行了祝福加持,力量大得吓人,他清楚地知道身为人类,即便术法修习得再强大也比不上妖怪的肉体强度,近身搏斗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他就该趁此机会报了断尾之仇,也省得被中都夫人发现更多的秘密。
江狸屏蔽了自己的痛感,打斗起来也越发得凶猛。
“疯狗。”中都夫人骂道。
下一刻,中都夫人抬起手,空间之力又猛烈地波动起来,江狸还要再冲上去,一下被从后头瞬移上来的陆慎言揽住了腰,躲闪开去。“小心!”
“喵。”
“轰”一声,被召唤而来的空间法阵随即降下,余波快速地震颤飞荡开去,江狸被抱在陆慎言怀中,看陆慎言抬手卸下余波的力,中都夫人的身前随之出现了几十道光柱,而光柱中站着一群捉妖师与妖仆,那法力与妖力混杂着,散发着叫人心悸的力量。
好险,陆慎言再出手晚点,他就得掉层皮。
“呸,”江狸擦了擦唇角的血,吐了口沫子骂道,“打不过就摇人,算什么中都夫人。”
中都夫人被打得有些狼狈,听见这话那脸又阴沉了几分。
狭窄的走廊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了,几个囚禁室的墙壁和门都被法阵的力量打穿,在偌大的实验点底层,是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两个。
江狸的身上又燃起绿光来,为自己和陆慎言治愈。
只要生命链接不断,他的治愈之力就无穷无尽,时间一久,他耗也能把这群人耗死。
“朏朏,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准备吗?”中都夫人却嘲讽看向他,“当初你是怎么死在雪山上的,我可是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