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汤洒了一地,池越渊急得浑身颤抖,过去按住了郁阳手腕上的刀口,一边按着,一边打了120。
郁阳望着自己的血从两人接触的地方往下流,神清冷漠。
池越渊心里一颤,这些天郁阳变得很乖,他以为是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却没想到是少年的心理出了问题……林总管走后,一直都不太对劲。
男人的手都在颤抖,“我带你看医生,带你去找江辽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别这样,好不好?算我求你。”
微挑的眸里再也不见昔日光彩,男人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与算计,仅仅是为了一个假少爷,一个普通的玩物。
郁阳头一次见池越渊这幅模样,他印象里池越渊是不会向他低头的。
他有些想笑,“你为什么这么慌张,明明我才是走投无路的那个。”
池越渊攥了攥拳,他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小情人,被搅得心神不宁。
他知道自己曾经对郁阳有过好感,在郁阳为他挡刀时,在郁阳为他刷黑卡时,在郁阳为他制定了一整天的恋爱计划时……
没爱过人的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可一想到郁阳会死,他就难以呼吸。
“先跟我去医院!”
“伤口不算太深,还好发现的早。”医生说着,在旁边嘱咐了注意事项,还有一些有益于补气血的食物。
池越渊一一记在心里。
那之后,男人找了江辽最出名的心理医生,每天给郁阳心里疗愈。
他坐在办公室,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视线不受控地落在电脑屏幕上,透过监控看郁阳卧室内的景象。
他还是不放心,他的小少爷。
心理医生走后,郁阳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滚到了床下。
他忍着疼,支着身子慢吞吞地坐起来,手却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郁阳低头一看——
蓝宝石项链。
东西失而复得,他本应该高兴,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郁阳掏出绒布盒子,把项链放进去,林叔送的那只钢笔静静地躺在一边。
它和林叔一样,见证了这个家发生的变化。
郁阳把钢笔放在手心,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能瞩物思人,想起林叔的脸。
他拆开笔杆,想看看里面自己曾不屑一顾的吸墨器,可刚拧开,一张字条就掉了出来。
郁阳瞳孔轻颤了下,把那折得皱皱巴巴的纸张展开。
“小少爷,见信如晤。
看着你长大,是一件很荣幸很欣慰的事。
我父母双亡,无儿无女,此生遇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本来说,想看小少爷结婚成家的那天,可人终有老去的一日,也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天人永隔。
不要为了我的离去感到悲伤,清风、溪流、陪你一路的月亮,都是我在你身边。
小少爷,心软的人最容易陷入情绪里,虽然你表现得很潇洒,但我知道你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不要陷入那样的情绪里,不要走法莎亚的路。
你的未来还很长,赚钱以后,去你喜欢的地方,找到爱人,共度余生。
若在黄泉之下看到小少爷幸福,此生无憾。”
郁阳逐字逐句地看着,心里的空洞像是突然注入了暖流。
他望着自己手腕上缝合的印记,不禁想起池越渊冲进来时慌张的眼神。
脑子里像是有个钟突然被敲响了!
只差一点,他就走了法莎亚的路。
郁阳一遍遍看着林叔的文字,心里的某个结悄然松开。
他该释怀了,像林叔说的,找个喜欢的地方生活,而不是整日整夜,被池越渊关进这座别墅。
郁阳决定逃跑,而逃跑需要池越渊解开他脖子上的项圈,也就需要——
讨好池越渊。
池越渊夹着公文包回来,一推开别墅门,就见一道纤瘦的身影迎了过来。
少年穿着暖色的毛衣,脖子上的项圈格外瞩目。
他手里托着一盘小酥肉,火大了,炸的黢黑。
“阿渊,你下班回来了。”
少年扬着唇,把其中一个滚烫的小酥肉递到池越渊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