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猛地一丢,本藏在阴影中的人形物被甩进屋内,她的四肢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状,看上去像是其中的骨头被全部敲碎了。
简直就是一具……完全没有皮相的人形肉块。
我失声问道:“她真是苏囡囡,怎么会这样?”
邹庙平顺起门口洗面台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向我确认道:“方才,她来找你了吧?”
“……”
他怎么知道的?
地上的肉块忽然扭动起来,看她动,我才反应过来,她并没有死。
随着她的动作,血粘在地板上,东一片西一片,在蜡烛的照耀下格外恐怖。
“你被这家伙骗去不说,就连她也没发觉……若不是我感到不对劲,她怕是会被这家伙梦中捉鳖。”邹庙平解释的奇奇怪怪。
他叹了口气,丢给我一把利刃:“你自行处置她吧。”
我走近两步,看见不成人形的苏囡囡身上来来回回钻入钻出无数虫子,白的黑的黄的红的各种各样,叫人看着反胃。
应该是后背的位置上海残存条条道道的刮痕,像是从这里被活刨开的皮。
我不由地看向邹庙平。
这出手也太狠了些吧。
“她或许没教过你斩草要除根。听闻过去你在魔域也是如此。”他顿了顿:“这很不好,你无法想象人的恨意会酝酿出怎样的恶,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在乎的人,别再有下次了。”
被劈头盖脸这么教训一通倒是蛮意外的。
地上的“苏囡囡”反复挣扎,我闭上眼,将手中的剑锋刺下去。
血没有泵出来,好像被什么东西阻隔在体内,她似乎张开嘴,不知道为什么,我清晰地知道她在笑。
笑?
呵……
苏囡囡你这家伙……
等她没了气息,邹庙平问我:“你师父……有说什么吗?”
我摇摇头。
我可不是苏姨姨,愿意热心肠地替别人解围找理由,他和师父之间的事终究是他和师父之间的事。论亲厚,我不可能将师父所说的告知他。
邹庙平应下一声没有纠缠,他手中升起一团蓝色的火焰,将苏囡囡点燃。
这火焰丝毫没有灼烧到地板桌椅,不出几息,苏囡囡的尸体便不复存在。
做完这些,天边蒙蒙亮起,我向窗外看去,忽然看见对面街角有一抹匆匆离去的身影,穿着浅粉的长裙,一头黑发不加束缚。
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
邹庙平告别了我。
并且再也没有出现。
——同师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