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边上品德课边思考苏二的任务。

作为天帝特助，她负责帮助天帝处理一切事宜，包括且不限于家居、服装、宴会、调节天域诸神仙关系，凡是上报天帝的事件几乎都要经由她手。

若她不在天域，折子会被滞下来等她解决，有紧急情况的话，天帝偶尔会发信息或打电话问问她。

非要说，她觉得自己其实很像总管大太监。

而南方尊相当于四王之一，他的家务事自然能请动她来处理。

当然还有钱拿。

所以现在舒颜算是南萱的临时特助，为了达成任务目标，她得救萧远，而要救萧远就得要和苏二做交易拿七轮艳花。

所以她成为了苏二的月特助。

层层倒推，她还是在帮天帝，没毛病，干了！

……还是很不爽，怎么到哪里她都是特助啊，迟早有一天她要把辞职信砸老板脸上！

品德课结束已近中午，舒颜虽然不饿，但想到苏二家里那群奇形怪状的鬼，还是去了食堂磨蹭了一圈，直到下午一点，才不情不愿飞过去。

岂料，昨日茅草屋前的地面还布满灵植，今日却满是窟窿。

土坑一个又一个，舒颜踩着玄铁棍，目光扫到旁边被全部拔出随意丢弃的灵植堆。

有些还充满生机，但有些因为需要特殊保存，如今枝叶蔫萎，价值不复。

她沉默了一下，伸手轻轻一挥，将土地恢复平整，收起棍子，走进简陋的草屋。

屋子里没鬼，但有美人。

苏二正坐在木制轮椅上，对着床上一个小小的木盆弯着腰，瘦弱的手拎着衣服揉搓，然而木盆实在太小，水都溅在了床上。

他跟着开门声转过头，颜色偏淡的唇勾起笑容：“舒颜！”

今日的他，穿了件青衣，盆里是昨日沾了血换下来的衣服，枯血在水里化开，整个盆里的颜色就像是红石榴。

舒颜昨天并没有进门，此刻一瞧，才发现他这屋里与她屋内几乎无二，除了一张床，只多了个浴桶。

墙上挂着一件纹了皎月的袍子，舒颜认识，是他在收徒大典那天穿的。

苏二没有魂力，用不了储物戒，也就是说，他拢共只有三件衣服。

屋子脏透了，全是灰尘，地上还有沉积多年的血斑，大多都在床边，以这灰尘的厚度，苏二想来极少甚至从未打扫过，舒颜扫过他的腿，她记得他不是能走路吗？

苏二加快了浣衣的速度，瘦弱的手腕拧着衣服，纤细的血管明显，一张足以倾倒天下的妖仙脸皮上溅了一滴滴血水。

思及门外被清理干净的空地，舒颜心里叹息了声，伸出手，几近无色的清洁咒环绕整个房间，咒落，房间焕然一新。

苏二错愕了下。

舒颜款步到床边，看到那床破旧至极的灰被，终是紧紧皱起眉梢，咒语虽可除尘，但这被子可非除尘那么简单。

不知用了多少年，灰色的绒毛呲着，整张被子又旧又薄，况且，还小，如此之小，冬天怎么可能盖得住苏二身体？

这神经病平时就住在这种地方，难怪疯啊。

苏二攥着衣服，惊异地打量清亮的四周：“这是什么术法？”

“曾经云游别国学来的一点小法术。”舒颜随口胡诌，从血水里握过他的手，抬起袖子一边擦干一边道，“别洗了。”

水竟是冷的。

那是一双很瘦的手，弯曲的时候骨头明显，但很修长，泛着病态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