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直接离开,那潇洒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欠扁。
李明月站在水池里磨牙凿齿,猛地拍了下娇嫩的荷花,池水扑溅。
她个子高,池水本来也不深,淹不死,但这羞辱却是实打实的,伸手愤愤地让喜翠扶她上去,一身亮丽的新衣黏黏糊糊,脚下更全是厚重的泥泞。
论出生,李如歌生母远不及李明月生母,故而她打小便瞧不上这病秧子妹妹,谁知道病秧子走了狗屎运,得了一桩那么好的亲事,她不服,凭什么她嫁得比她好?
李明月推李如歌入池,想让她重病,届时孟家定会介意,亲事即便不黄也得推迟,若是不止生病……那就更好了。
“我爹呢?”
看来还得她亲自出马啊……
入夜,李府主屋。
这些年兵荒马乱,经商的李府主人李年丰心中愁事多,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老爷,你到底怎么了?”李夫人章秀被扰了睡眠,睁开眼询问。
李年丰先是深深叹了口气,才道:“今天罗大人又把我喊了过去。”
“又拐弯抹角地要钱?”
李年丰唉声:“他是渝城太守,我只是商人,幸而他也明白不能逼我太紧。只是今日……他又旁敲侧击,隐晦地提出让咱们女儿和他儿子早日完婚,明月那么一个明媚的丫头,怎能嫁给一个傻子呢,此事怪我,贪权定亲。”
章秀的手搭在李年丰的肩膀上,抚摸安慰:“老爷怪不得你,咱们定亲的时候也不知道罗太守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也不知道他那孩子是个痴傻儿啊。”
她也为此事苦恼,“那孩子傻痴肥丑,我万舍不得明月受如此委屈,只是我们一味搪塞太守也不是个办法,一拖再拖,如今明月已十八,她的总角之交上月可又添了麟儿。”
念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李年丰好一阵头疼:“哎,罗大人毕竟是官……”
他索性坐起了身,看向章秀,“你说说看,当时怎么就在罗孟两家给明月选了罗家,给如歌选了孟家。”
李明月既是长女又是嫡女,夫人出身高,他自然要看重,自以为两门挑选,为她选了更好的一门,谁知道现如今,孟家孟泽远比罗氏傻儿更加优秀,官升副将,地位更胜太守。
“孟泽确实人中俊杰,如歌是个有福气的。”章秀感叹道,愁绪万千,“可怜我的明月……老爷,您就想想办法取消她的婚事吧……”说到后面眼角已含泪。
李年丰无奈地摇头:“官比商大,他贪我家财,决计不可能同意取消。只是……我想……今日明月也找过我,说如歌身子差,孟泽战场上回来的,血腥气又重,想劝我延一延这门婚事,待如歌身体好些再提。”
“明月贯是体贴。”
李年丰饱含肯定地点头:“所以我想,给这两个女儿换一下姻缘。”
他说出了想法。
“比起满身病气怯怯懦懦的如歌,战场儿郎定会喜欢明月这明艳张扬的丫头,如歌软性子,也能耐心好好照料罗家痴傻,罗大人那里只想让我嫁个女儿过去,是哪个并不在意,且又要我的钱买官升职,必不会介怀。”
章秀心有不忍:“老爷,这样太委屈了如歌……”
“不然委屈明月?”李年丰声音一扬,“和罗太守联姻,可以给家里生意带来很多方便,我总要嫁个女儿过去的,如歌正合适,孟副将地位高,如歌病恹恹的,哪里能如明月可以帮我牢牢靠上这棵大树。”
“老爷……”他就是两家都想攀!章秀明白李年丰的想法,只是于心不忍,无论如何如歌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转念想到另一位更是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章秀的嘴抿紧,终究没有再说话。
“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去两家说道,你去通知明月如歌。”
“好。”
你出主意,让我去如歌面前做恶人,心可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