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昕在探视的房间安静的等着,没多久,凌泽过来了,在她头上敲了几下。
徐子昕看见他,眼睛里的笑仿佛都要溢出星子,“我怎么感觉你在监狱看着还干净许多~”
凌泽摸摸自己的寸头,笑道:“监狱不就是让人先来洗心,再来革面的吗?”
“哎呀,我看你说话还是这样的油腔滑调,我估计多强的去污粉都洗不了你啦。”
凌泽无奈地摇摇头,“最近怎么样了,你的青年企业家环保基金会怎么样了?”
“有你做最大股东,肯定特别好~”
“臭名昭着的股东~”凌泽笑道。
“反向宣传也是宣传,哈哈哈~更何况,也不是反向宣传~”说完,徐子昕顿了顿,“前段时间我又去了一趟巴西的原始森林,我们曾经看见的那棵大榕树还在。”
很多年前,徐子昕还是个大学学生,参加了巴西绿色科考营,她被巴西原始森林里那棵枝干虬结粗壮的千年榕树深深震撼了。
她伫立在那里,而后很久才注意到,另一侧,凌泽以同样敬畏的眼光久久注视着榕树,然后他们便相识了。
两人还未聊多少,探视时间很快便到了,徐子昕从包里拿出一副画,一只羽毛鲜艳的鸟儿流里流气的看着牢笼外跳舞的灰色小麻雀。
凌泽笑道:“笼中的这只鸟是不是有些太花里胡哨了”
“没有,在这只小麻雀心里,他就是一个绚烂的存在~”徐子昕道,她说完便随着狱警出去了。
凌泽看着手中的画,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奇怪。他们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得时候,从来没人爱他们。
现在似乎恶贯满盈的时候,人间好像开始变得光明了一点。前段时间,一直被他戏耍的心理医生李风白还特意跑到法庭上,努力为他和凌璇辩护:
“我是心理医生,保密是我的天职。如果非要我说清楚的,请看一下《上神录》这本小说。
如果我们的孩子,从小的时候就没见过光明,我们的社会在他们最需要光明的时候,没有及时将那束光照过去。那么凭什么,在他们长大后,却因为他们失去了光明,指责他们。我坚信相对的正义,而非绝对的。”
本来他觉得他们活不成的。
不是因为法院判了他们死刑,而是他看见凌璇供人那一刻的坦然,他觉得她会自杀,没必要阻止她,他会陪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