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痕迹爬上眼角,父亲美智男来的次数不断减少,母亲的脾气愈加乖戾,往往因为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毒打时子,直到她流血、呕吐或者晕厥过去。只有父亲来的那一天她才能享受到些许的和颜悦色,从某种角度来说父亲的确是她的救世主。
但某一天夜里,她照例被赶到庭院,十指冻的失去了知觉。于是带着半好奇半取暖的心情,偷偷靠近了窗户,然后便看到了,一滩丑恶的肥肉压在母亲身上发出沉重的喘息,纠缠在一起的肉体像虫子一样起伏蠕动,而当美智男察觉到有人偷窥时,便转过头来,那一瞬间,他野兽一般充满欲望的目光深深地刻在了时子幼小的心灵上。
随着年龄越大,接触的教务越多,这一幕就越频繁地出现在她的噩梦中。
“你的神是不存在的。”赤尾阴恻恻的笑着。
“不要!”时子惊醒过来。
“不要乱动。”旁边传来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你的伤口刚刚缝合,小心一点。”
段正诚打开台灯,暖色的灯光照亮了床前的仅能容下两人的范围。
“做恶梦了吗?”
“……和你没关系。”嘴上这么说,但时子的语气还是缓和了许多,原本早已干涸的心灵似是产生了一点涟漪。
“这里是我朋友的地方,你不用担心被谁找到,安心先养好伤。”段正诚递上一块毛巾,“擦一擦吧,黏糊糊的睡觉也不舒服。”
时子接过毛巾,不过因为肩上的伤势动作一大便皱起眉头,只能用左手先擦了脸和脖颈间的一片。“赤尾呢……”
“已经死了。”
“是嘛……”隐约间时子也观摩到了那场战斗,但高烧的状态加上段正诚一分为二的镜像让她又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在那种情况下她早已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如今坐在床上一切都好似在梦中,而这一起的起因都是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那些光怪陆离和带给自己的温暖如果不是幻觉,也许就是神迹。
“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问过一次,但这次或许是宁静的氛围和夜晚的床前适合说故事,或许是自己用魔法让对方吐露了自己的身世有种欠她的感觉,总之,之后段正诚用温柔的语气将自己涉入事件的经过娓娓道来,当然,隐去了主神的事情。
时子静静的躺在床上好像孩子听父亲讲睡前的故事,一度段正诚还以为她睡着了,不过就在他准备关灯之际,突然发觉时子的身体像是发疟疾一样颤抖起来,两只手牢牢地抓住自己。
“时子?!”段正诚握住她的手,却见她的指甲已深深扣入自己的皮肤中,拉出四道血痕。
“咕!”呕吐,表情痛苦的时子不自然地扭动身体,秽物四溅发出难闻的味道,但段正诚此刻却顾不得身上被弄脏,再让她这么折腾下去,伤口恐怕又要裂开了,没有医院输血,这么伤上加伤说不准会遇到危险。
意识到这是毒品戒断反应,段正诚立即打开大灯,从抽屉里取出一支深水熏那缴获的药物,为时子注射进去。虽说学过相关知识,但练习量明显的不足,段正诚扎了好几针,搞得满头大汗才算将针头送入静脉。
看到时子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他松了口气,尽管这无疑是放纵她的毒瘾,但现在并不是戒毒的好时机,至少要等她养好伤,身体恢复,才能经得起那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