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百多字的临场介绍结束,崔清芷将定音锤轻敲,说着:“起拍开始。”。声音落地,一楼只有两人举牌竞价,但是并没有人担忧,因为大家都知道,后面的这几幅作品基本都是为二楼雅间的客人准备的,二楼雅间不知何时已经开了九扇窗,雅间宾客并不会自己动手,自有书斋小厮帮忙喊价。
“这幅百花宴好好看呀,我也想要,就是价格太高了。”柳银铃左手托腮,有些羡慕,却又立刻释然,这种东西,待亲事成了,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水字号雅间一万两。”。
“月字号雅间一万一千两。”。
“梅字号雅间一万三千两。”。
“竹字号雅间一万八千两。”。
“云字号雅间两万两。”。
几番喊价下来,一楼已有宾客留下了冷汗,这是黄金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富贵家庭。谢玧崧却觉得,某种角度来看,少女还蛮有经商头脑的,这般可要比挂在书斋售卖多盈润不少。
价格上到两万两,便是雅间宾客也有几分挣扎,可云字号的客人却派小厮向台上的崔清芷递了信:若郡主愿意加盖私印,寒竹可再加五千两。这般大的手笔,自然是牧府三字牧寒竹,提出看似无理的要求,却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便是表明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对方的事,只是有些私心的收藏罢了。
拍卖会,价高者得,这么高的价格买一个印,对于商人而言,何乐而不为呢,崔清芷自是应允。后面的《醴泉铭》虽然没有《百花宴》这么高的价格,却也有一万六千两金的收入。
按照最初制定的盈利划分,崔清逸所着作品的营收,七成入其私库,一成入书斋账面,另外两成则做布粥、修路等非盈利的公益支出。这一场书画展,大概可以有一万八千多两金用于公益,是让崔清芷最为开心的。故而晚膳由崔清芷做东,在滇南城的芷味轩招待几个友人和颜如玉的所有雇工。两桌筵席用不了多少银钱,更何况是在自己的产业,但却做了人情收了人心。
芷味轩的二楼雅间,除了下午在一起吃茶的三男两女,还多了一个牧府三公子。清隽少年一身青玉色袖口绣云纹的圆领衫,头顶双龙白玉冠,颇有几分姑射仙人之姿。
牧府属于滇南城的世家,而太守府和柳府是新贵,为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几家之人除了公开的各类宴会节礼,基本不做往来,今日也是难得的聚在一处宴饮。故而崔清芷还特意请了位清倌人来弹琵琶曲,可谓很给面子了。
菜肴上桌,各自攀谈,从今日盛况到往昔同窗时光,再到日后的理想规划,言谈时,除崔清逸外的三名男子,对崔清芷的目光神情都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牧寒竹更为克制隐忍,谢玧崧还带着几分青涩迷蒙,倒是柳书墨不加遮掩毫无扭捏。崔清逸看着有趣,却也有几分为难,毕竟家里父亲与自己是做过招赘的准备的,可这三个少年,哪一个也不是能入赘的身份呀。颇有几分无奈的崔清逸自嘲的摇摇头,未被几个少年发现,却让柳银铃看在眼里。少女已经用日后的身份将自己束缚,故而心下忧虑,也自然的问出了口:“崔大哥可是有何事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