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在下本是和师弟师妹来这羽皇山观星的,没想到误入宝地,还请前辈恕罪。”华胥冲着祖祠拱手说道。
“既是想观星,尔等顺着这条路折返百丈,有一条上山的石阶,沿着石阶上去,便是观星台了。”
“多谢前辈指引。”
“罢了,还不速速离去?”
华胥扶起半瘫在地的林陆山,与岳紫晴离开了谢家祖祠。
“师兄,这人是谁?怎么我们在祖祠里面,并未看到此人的人影?”岳紫晴问道。
华胥说道:“八成是谢家的某个老前辈吧,今日我们莽撞,唐突了老前辈,只希望这老前辈别向谢家主告状才好。”
坐在祖祠房上的司凌空将这话听了个完完全全,轻轻摇头,喃喃道:“还好聂师弟在九玄秘境照看我小师弟,你们遇到的是我,要不然可是有你们的罪受了。”说罢拿出酒壶,饮了一口酒,看了看天上,又自言自语:“今儿倒还真是个观星的好日子。”于是身影一移,消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谢楚青才从昏迷中醒来,隐约中觉得周身水气环绕,那清爽的水气顺着周身穴位不断滋润着奇经八脉,全身舒适非常。谢楚青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间散着暗香的竹屋里,身着单衣,正坐在一个梨花木桶中。木桶中是用掺了药液的清水,上面浮着几片碧雨天青花的花瓣以及一些谢楚青并不认识的药根。
谢楚青手扶在木桶边上,想要站起,突然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于是盘坐起来,正欲运气吸纳水中的药力,却又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在不停地游走,全然不用自己催动,便自行运转起来。正在此时,竹帘外传来了一个声音:“他初入祖祠,你怎么这般不知轻重,让他前往帝像,若出事如何是好?”
谢楚青心道:“这不是竹师姐的声音么?听竹师姐的意思,莫非她也知道祖祠里的秘密?那‘帝像’应该就是我所见的人像了,不过既然是‘帝’,怎么从未听说天昭有如此厉害的帝王?”
这时,聂怀卿的声音传来:“是,师姐说的是。”
“罢了,他在我这里,你也无需担心,还不赶紧回去祖祠守着?”
“多谢师姐。”
“往后,待他每日修习完毕,便带他来我这里沐浴。”
“是。”
过了片刻,竹心便掀了竹帘进来,手中怀抱着一个药杵,身着白色布衣,长发未束,粉黛不施,宛然是要就寝的模样,别样柔美。见谢楚青醒了,也不说话,柔若无骨的玉手在水中轻轻拨了拨,将药杵内已捣好的药泥一点一点溶在水中。渐渐地,谢楚青感觉那原本清爽的水气开始变得温热。
“一会儿忍着些。”竹心毫无来由地说了一句。
还不等谢楚青询问缘由,那水便开始变得燥热,随即谢楚青体内的内力开始翻涌起来,顺着体内的经脉横冲直撞。谢楚青立刻紧闭双目,运起《冥昭阴阳诀》,企图压制这躁动的内力。此时,耳边却响起竹心的声音,“不要压制,只顺势引导便可。你无需担心,我会助你。”
于是竹心以一根玉指点在谢楚青百会穴上,又说道:“你只需凝神运气便好。”
这一指点下,谢楚青只觉周身内力顺着一股温和的力道开始有序运转,当下按照竹心所说,一心凝神运气。此时,谢楚青体内周天畅通,几个周天下来,便觉得自身的内力多了一分刚猛,心下暗自惊喜。正当其自喜之时,竹心却突然收了手,那股刚猛之意也逐渐散去,见状,谢楚青怕体内的内力再度躁动起来,正欲压制,却发现内力极度平和,即使他有意调动,那内力也如同死水一般,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不用试了,明早便恢复如初了。这儿有一些不成样的衣服,你且换上。”
闻言,谢楚青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木桶边上放着一些崭新的衣物,而竹心已然起身出了竹屋。谢楚青从那木桶中站起,身上轻快了许多,只感觉自己一跃便能有一丈余高。他拿起衣物,仔细打量了一番,那衣服同竹心身上的一样,是极为朴素的白色布衣,连男女也分不清楚。
穿好衣服,谢楚青便出了屋子。竹心坐在竹屋外的小院中,身边放着一个竹编的笸箩,旁边的石灶上煮着一壶清茶。趁着烛光与明月,竹心正剥着碧雨天青花的花瓣,看起来既像是天上不食五谷的仙子,又像是辛劳温婉的农家姑娘。
“这些事情平时都是竹师姐自己打理么?”
见谢楚青出来,竹心将笸箩摆到一边,拿了两只小巧的琉璃茶碗,拎起那只精美碧透的琉璃玉壶,给谢楚青斟了一杯茶,说道:“这些事儿,你们这种喜好练武的人可做不来,我只好自己做了。”说罢,讲茶碗轻轻推到谢楚青身边。
谢楚青双手接过,细抿了一口,只感觉那茶香顺着咽喉,浸润了五脏六腑,不禁赞道:“师姐,这是什么仙茶?怎么这般好喝?”
竹心也轻尝了一口,说道:“这可不是什么仙茶,只是用这寅时三刻的竹露沏的茶罢了。”
谢楚青惊到:“寅时三刻?莫非竹师姐不休息的么?”
竹心道:“这后山遍布灵药,我这住处早已被药力润养了,即便彻夜不寐,也感不到疲惫困乏。现下已是丑时了,你可有困倦之感?不过,我也并非不休息,每日寅时采集露水之后,我便闭目养神一个时辰。”
谢楚青笑道:“师姐倒是会享受,把自己安置在这仙境似地方,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若是以后我再外头待得烦了,便来师姐这里落个清幽。”
竹心笑道:“你想得倒是好,我这地方可不是能轻易来的。”
谢楚青说道:“竹师姐这是何意?如今父亲连祖祠都让我去了,莫非竹师姐这地方比祖祠还要隐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