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秦家的行船靠在江州岸边,谢孤鸿同门下弟子下了船,便向秦家行船走去。
谢楚青最后下船,未跟随父亲与众师兄的一道,而是与船家寒暄起来。
“船家,这一路上多承你关照,这一些小钱,算是谢礼。”谢楚青从怀中掏出了一些碎银两,交予船家。
“谢公子,这不可,按理来说,渡名剑世家是不该收银子的,但谢老爷硬是给了小的二十余两,倘若再拿您的,这……”
“无妨,老爷是老爷,我是我,这一众兄弟也都是要吃喝的。”谢楚青看了眼正在收拾物件的十余名船夫。
“这万万不行,这不合规矩啊……”
谢楚青直接将银子放到船家手里,也无意多费口舌,转身便向秦家行船过去。
“岳父,可都收拾妥当了?”谢孤鸿走到秦岳身边。
秦岳乃是楚州秦家家主,膝下一儿一女,女儿秦苕嫁予谢孤鸿为妻,而儿子秦臻年纪轻轻便入逍华剑派,名震天昭,后与清霞剑派弟子舒夙结为连理。
五年前夫妻二人双双不知所踪,独留一女秦梦秋于秦岳膝下。
说起五年前一同失踪的四派弟子人数不少,且皆为弟子中出类拔萃的人才。
不仅如此,连同失踪的还有清霞剑派的遥尘真人,逍华剑派的紫极长老,流岚剑派的翊华道长和穹苍剑派的穹武祖师。
此事在江湖中一时引起轩然大波,但四派对于此事绝口不提,究竟发生何事谁也无从知晓。
“孤鸿啊,我这里全已妥当。楚青呢?”秦家家主秦岳环顾了一下。
“外公,我来了。”谢楚青身着一身白衫,轻飘如雪,手中一支长笛,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这孩子。”秦岳笑了一下,同众人往江州走去。秦岳与谢孤鸿在前,弟子们紧随其后,谢楚青在谢家位列最末,则跟在最后。
“孤鸿,楚青这孩子从小便无心剑术,你要多多引导,我看楚青与梦秋都是少有之才,多加雕琢的话必可扬名天下。
你谢家也数十年无人入得释剑卷宗,说句不客气的话,谢家能立足于世,多亏先祖威名。
而我秦家位列名剑世家至今,已五十有六年,只有我儿一人入得释剑卷宗,相比于其他世家,你我终是无颜。
如今难得有这样两位后辈,切不可耽误了。”秦岳缓声说道。
“我明白,请岳父放心,楚青这孩子自有主张,于修剑一事也自有他的意图,你我怕是都无法强迫,但楚青并非无修剑之意,岳父不必忧心。”谢孤鸿言道。
“如此便好。方才你可闻江上之声?”秦岳眉头一紧。
“听到了,声音如此浑厚苍劲,不知是何方高人啊。”
“哎,听他之言,绝非四派之人,四派之外拥有如此修为之人,实在是少见。这话又仿佛是说给秦谢二家,若非极福,必为极祸。”
“小婿愚钝,只依稀辨得此人修为之高,但究竟高至何处,还请岳父指点。”
“此人能于数里之外传声于你我,单凭此点便可断定此人修为不低于四派长老,但能否匹及‘紫微寰天’四位真人,无从断定。”
“如此说来,便真是若非极福,必为极祸了,如此高人非秦谢能比,这自是楚青与梦秋的命数,非常人能转变的,岳父便看淡些吧。”谢孤鸿说道。
“哈哈,你倒是万般自在。可怜我家苕儿,被你冷落在家,如此盛会,也不带来。”秦岳笑道。
“岳父这话可是折煞小婿了。苕儿的性子您最清楚不过,先前问她多次,她执意说这世家剑斗太过嘈杂,不愿前来,小婿也无法强迫啊。”谢孤鸿无奈言道。
秦岳笑道:“你啊,就是太过慈颜才会如此。走吧走吧,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
说着便领着自家弟子向江州城内走去,谢孤鸿虽说是秦岳的女婿,但同列名剑世家家主之位,自然与之并列同行。
谢楚青跟谢家在最后,左右看着江州城,这里同楚州的景象完全不同,较之楚州繁荣许多,各家屋宇的飞檐做得非常讲究,街道边商铺比比皆是,行人身着虽大多朴素,但极为整洁。
“楚青哥哥。”秦梦秋在谢楚青四处张望的时候到了谢楚青身边。
“梦秋,你怎么不和外公一起走?”谢楚青一手拿着长笛,拍着另外一只手的掌心,格外悠闲。
“那你怎么不跟姑父一起走?”
“我家礼数,我在家门弟子中排名最末,自然走在最后。”谢楚青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那我也是。”
“你可瞒不了我,凭你现在的修为,怕是走在外公之后,秦家弟子也无话可说吧。”谢楚青说。
“你如何知道?”